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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簡直覺得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吃完了,蘇員外和劉氏才回到長平鎮。
到了家門下了轎子,蘇員外腿一軟,扶著劉氏,幾乎都要哭出來:他孃親的,當初他欺負杜老漢,就是以為他是個普通的暴發戶,哪裡能想到他的靠山如此硬,靠山硬也就算了,其中一座靠山還是個大無賴。
他幾乎是淚流滿面地把當初奪了杜老漢地的事兒告訴了劉氏,劉氏也是個有眼界的人,一聽這事態當下心裡也是一慌:左相右相彼此看不對眼許多年,她這是倒了多大的黴運才能在人海中不小心動了太歲頭上的土呀!當下,她既是埋怨姓蘇的辦事不牢靠,又想著得設法將那地還人家。
蘇員外哭著說:“從前是我強奪了人家不給,如今是人家強買強賣,你不要都不成了。只是杜老漢手頭的地太多,這個笑面虎的巡撫存了心要坑咱們,就是根雜草都跟我算了錢的,不照足數目給那可不成。”
劉氏一聽眼一翻:禍是你闖下的,該如何還你自個兒解決。
蘇員外當下心裡又是悔恨,又是懊惱,一時只想著破財消災,竟是連夜便將錢湊齊了,送到杜老漢家中時。
大齊年間,百姓為了避開官府徵稅,買賣土地時普遍立的是白契,可這一回,張博興卻是讓杜老漢尋了保人,帶著蘇員外一同去官府立了紅契,蓋了官印才作數。
等白花花的銀子到了杜老漢手裡,蘇員外心裡既是心疼又是安心,總算是解決了張博興這個活祖宗。
可他沒料到,這一樁事情方才結束,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嚴峻的毀滅性打擊。
就在他前腳拿著杜老漢的紅契出了官府的當口,安平村被他佔了土地的其他鄉民竟是紛紛到了縣衙門口擊鼓鳴冤,告的正是奪地的蘇員外及如今安穩當地主婆的劉氏。
前有張博興敲山震虎,後有百姓群情激憤,這一回,縣太爺總算是不再縮了腦袋躲著,按例傳喚了蘇員外和劉氏,兩人在堂上便開始互相推?,縣太爺原本想著,這案子能拖一日便是一日,拖到百姓疲了,蘇員外賠些錢了事也就罷了,可不曾想,就在這當口,局勢卻是發生了變化。
原來,那個劉氏發現情勢不對,連忙讓人送了封加急信給秦遠,秦遠當下便派了隨從到建州來保劉氏,那隨從跟著秦遠囂張跋扈慣了,解決的手法便不大妥當,竟是挨家挨戶地去給那些被佔地的村民封口費。
秦遠原本想著這些人鬧,不過是因為錢的問題,哪知道就在安平村的百姓擊鼓鳴冤的當天,安平村的鄉民中漸漸流傳著一首民謠,民謠裡唱的便是此次被奪地的事兒,民謠裡字字犀利,直指左相勢大遮天,便是一個普通的下人也敢如此狐假虎威,為非作歹。
這民謠也不知怎得,竟是一路傳到了京城裡,太子偶然聽到了,便當作笑話說與了皇上聽,皇帝當天又收了兩封奏摺,一封是張博興的,他說的便是安平村佔地的事兒,直指左相府意欲以權壓人,以錢買人,奪地不成,還傷了數人性命,致民情沸騰,心生不滿,若不嚴懲劉氏,百姓情緒無法安撫。另外一封卻是右相範仲良呈上,奏摺裡頭竟是清清楚楚列下了左相府裡某些下人這些年在外奪人田地,傷人性命的詳細記錄,不光如此,奏摺裡還有已經死去的張元寶在左相府時,□女子的事兒。
這些事全堆在了相府的頭上,便是皇帝也坐不住了。待淑妃聽到訊息時,她想再保住這奶媽已是晚了,皇上下了令嚴懲,那奶媽還沒當上今天地主婆,先是送了性命。
腦滿腸肥的蘇員外臨死前,還想起那個笑面虎的張博興,這才知道,張博興繞著玩兒讓杜老漢賣地是為什麼:其實張博興早就算好了他老蘇是死定了,可是趁著他臨死前,卻還要藉著合情合法的民意,好生的敲他一筆,不多不少,正是他該給的。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只是、蘇員外生前還的最後一筆,真是讓他還得死不瞑目。
好在左相也是個反應極快的人,那幾日連著治理了好幾個家丁,又自個兒上了個請罪書,請了個“治下不嚴”的罪過,皇帝看他言辭懇切,態度良好,揮了揮手,讓他自省去了。
那一廂,淑妃想到自個兒的乳母竟是不明不白地死了,等秦遠到了宮裡一說,她才得知這一切都是因著範子正而起,指不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謀劃好讓秦遠跳的陷阱,她不由得咬牙切齒,對範府,她卻是結結實實地恨上了。
秦遠再想起當日九姨娘的事兒,一時間竟是想起張元寶死前曾經說起的,杜秋娘身負兩世記憶,能知曉未來事,一時間,竟是恨地險些將手裡的茶盞直接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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