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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出口,顧老太太自個兒起了身,往十分陳舊地衣櫃走去,說話間便取出個掉了漆的雕花盒子。
其實,這幾日範老太太一直在觀察杜秋娘,範長安給她買那兩身好衣裳時,她看得真真的,那日秋娘帶著衣服出去,回來時,她穿的依然是麻布衣裳,手上卻帶了兩塊馬蹄糕給她。
這孩子心眼好,勤勞。還有杜老漢,看著粗,本質上卻是個實誠人。範老太太心裡暗道,即便她要走了,她也能放心了,總歸不負他人所託。
“長安既成了親,這當家的活計我就交給你,省得我一把年紀還要操心。這些年長安賺了不少錢,全在我這了,你點點看。”
範老太太一說,將那盒子一推。
杜秋娘望著那盒子驚訝地出了神——這一盒銀子,是真的麼?
她正想著,範老太太下一句話直接將她方才震出去的神又給震了回來:“這裡頭是一百兩銀子,你收好。”
杜秋娘顫顫巍巍地接過那盒子時,腦子裡就一個念頭:他孃的,範長安他就是個地主啊,不對,若範長安是個地主,她就是地主婆了……
一百兩銀子是個什麼概念?
在大齊,一百兩銀子,就是七品知縣老爺兩年的俸祿;一百兩銀子,夠杜老漢一家六口人生活上好多年;一百兩銀子,夠買上好幾畝田地;一百兩銀子,若是換做白麵饅頭,夠杜秋娘吃一輩子還有剩下的……
張元寶中舉之後,在縣太爺身邊也當了一陣子的師爺,這些全是聽張元寶說的。可杜秋娘好歹也是見過市面的人,比起村裡的許多沒見過銀子的人,她也是接觸過真金白銀的人。
可這是安平村,安平村裡竟然藏著個隱形的地主,這個地主,就是她的夫君範長安!?
原本做好了準備吃很長一段時間糠咽菜的杜秋娘,被突如其來的財富打蒙了頭。
杜秋娘對著那一盒子銀燦燦怔了神,腦子裡全是問號。
範長安是怎麼掙來這麼多錢的?
范家既然這麼有錢,就該買多多的地,買個好房子,怎麼就住在這爛屋子裡頭了?
範長安有這麼多錢,何愁沒娘子啊,怎麼就娶了她了?
範長安身上,究竟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所有的問號衝擊著杜秋娘,範老太太卻似累了,揮了揮手讓她退下。她出門時,遇上再次被攆回來,有些垂頭喪氣的範長安。
杜秋娘想也不想,拉著範長安的耳朵便進了屋。
長安耳朵一陣痛,“放開放開,秋娘放開!”
杜秋娘顫顫巍巍地將那箱子往桌面一放,指著那銀子道:“祖母說,這都是你賺的?”
長安疑惑地看著那些銀子,老半晌了才回神來,道:“這些銀子一向是祖母打理的,我不大清楚這些。”
不大清楚……不大清楚……
敢情範長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錢,這個富翁呀,竟是不知道自己是個富翁麼?秋娘想起上回退回去的兩件衣裳頓感內傷,早知如此,她還退什麼,應當多買幾件的!
“那,那個也是你買的!”秋娘一指被她妥善儲存的那廂鳳冠霞帔,範長安點點頭道:“我買的!”
這得多少錢呀。秋娘坐在桌上,看著那兩株人參,再看看自己住的破房子,懷疑自己做的是夢。
“長安,你是怎麼賺來這些錢的?”杜秋娘弱弱道。
長安一拉抽屜,裡頭呼啦出來一堆的小人參,還有些草藥。
“小的時候林大夫總帶著我上山採藥,我認了許多藥,只有這人參值錢。”長安笑道:“我長這麼大,也就挖過三株好人參,全交給祖母了。沒想到,祖母還給我留了兩株。”
長安說地雲淡風輕,杜秋娘卻是戰戰兢兢:有些人一輩子都挖不倒一株好藥,譬如她爹杜老漢。可有些人,卻有如神助,這樣走運,一挖便是三株。看長安抽屜裡的小零碎人參,秋娘突然覺得,她撿到的相公不是金子,而是金剛鑽。
成親這麼些天,範老太太直到這會才交出來,想必是一直在考驗她治家的能力。可是,為何偏偏是這會?
秋娘突然想到老太太這幾天異常紅潤的臉色,心裡一驚,丟下圍裙給長安,匆匆走出了家門。
林大夫林源修這會正在家門口曬著藥,秋娘不管不顧地抓著林源修的手,直截了當問道:“林大夫,我祖母的身體的到底如何?”
林源修被抓得生疼,半晌才咧了嘴道:“你放開我,我慢慢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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