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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吧。”
我和姐姐有些訝異地相視一笑。她終於肯主動提起哥哥。
“我知道,對了三嬸,”姐姐自告奮勇地轉移了話題,似乎比媽媽自己還害怕尷尬, “你聽說過沒啊,普雲寺門口有個很著名的乞丐——他長得就像個不倒翁,沒有手也沒有腳,我有好幾個朋友都見過他,都說他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被腰斬了的正常人,可是,慈眉善目的。也不知道今天他出來沒有,我們能不能看見他……”
姐姐後面的話我都聽不見了,因為,我在那些拎著香的人群裡,看見了蘇遠智。
我覺得我已經有快要一輩子沒看見他了。我悲哀地發現,不知是做賊心虛,還是心臟本身殘留著過去的記憶,胸口處那種生猛的悸動一瞬間翻出來很多高中時代的記憶。其實,直到今天,我想起蘇遠智這個人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個跳出來的,永遠是他穿著高中校服的樣子。他朝我走過來,邁上了一級石階,他是打定主意省卻一切寒暄了,甚至都沒跟我媽媽和姐姐打招呼。他只是開門見山地說:“我回來了。我的意思是,我在龍城找到了工作,我哪裡都不會去了。”
我用了十幾秒鐘的時間發呆,直到我確信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麼久你都沒出現,我還以為,你同意跟我分手了。”我當然沒有說實話,我不會笨到以為我們倆之間可以這麼容易就一筆勾銷。我們只是心照不宣地一起逃避了現實,直到此刻,他在普雲寺的門口找到我。
在那間最熟悉的店裡,他為我點了我每次都會點的套餐和卡布奇諾。在他點菜的時候,我還在無意義地翻著選單。他對服務生說:“可以了。”我說:“等一下,我看看甜品。”於是他微笑著看我。我突然意識到,每一次,我都會說這句話,可是他總是會在對面說:“甜品可以待會兒再
說,你未必吃得下。”
所以現在,我打算開始一點我們從沒彩排過的對白了。很明顯,他也想到了這一層。
“前段時間我一他在選擇詞彙,“對不起,前段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終究還是不願意看著他在我眼前那麼為難。
“現在我知道該怎麼力、了。’,他的手臂越過了桌面的杯子,抓住我的左手,“南音,我不去英國了。所有的申請材料我都已經在學校扔掉了。我昨天下午已經跟龍城這邊的公司簽了合同,我們從此可以一起在這兒生活安家,每個週末都到你姐姐店裡去喝一杯,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生活麼?”
“蘇遠智。”我驚愕地打斷了他,“你不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吧?你現在來告訴我我們要一起去過我想要的生活……這算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不行,有些事,就算我們都裝作沒發生過,也還是真的發生過的。
“前天晚上,我爸爸打了電話給我。”他看著我的眼睛,臉上帶著我見慣了的羞澀,“我爸爸說,你們見面以後,他想了很久。他之前對你的所有看法雖然都還沒有推翻—我是引用他的原話,但是,他真的這麼說,但是,南音是個非常好的孩子。他告訴我你為了鄭老師的官司寧願跟
我分開,他要我轉告你,他就算是再不喜歡你,也不會接受你用這樣的方式作交換。所以他要我趕緊回來找你。我就跟他說,我不去英國了,他說,隨便你吧,路是你自己選的,你自己負責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爸爸不給你打這個電話,你還是不會回來的,對不對?”我決定站起身穿外套的時候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今天這家店的套餐實在是難以下嚥,“蘇遠智,再過幾天哥哥的案子就要開庭了。在這之前我們別再討論這個行麼?”
“南音,對不起,之前很多事情我知道是我不對,我們從採沒有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先告訴你一件事。我跟別人睡覺了。不是一夜情,我也沒喝酒,我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人。我在醫院裡認識他的。他是陳醫生——就是我哥哥那個案子被害人的弟弟。你可以覺得我瘋了。現在,知道了這個,你還想好好和我談麼?”
他呆若木雞的時候,我穿過店堂跑到了外面的馬路上,居然有種惡作劇之後的開心。鄭南音,姐姐是對的,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孩子。
開庭的前一天,他面色平靜地找到了我。我們走出我家的小區,走了好遠,一直來到龍城護城河的堤岸上。他該不會是打算從這裡把我推下去吧?—我像是自己跟自己開玩笑那樣想。反正我知道,今天就是我的審判日。
他說:“明天開庭,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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