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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東流猛然抬頭,看見秦月明正瞪著自己,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唯有眼底的悲愴像旋風中的海浪滔天,洶湧。
可是,就是這一個眼神,就像是一根細細的絲線,卻勒住了魏東流的心臟一般,一下子將他之前的理智決定徹底推翻,他一個健步衝上前,將秦月明抱在懷裡,慌不擇言地安慰說:“月明,你別這樣,剛才是我說錯話了,我……”魏東流迅速地理了一下思緒,似乎秦月明是因為聽到自己要走才變得這麼難過的,那麼,就暫時不走了吧,先穩住他的情緒。
同時,魏東流似乎也意識到了一點,月明一聽見我說要走,就這樣難過,這是不是也說明,他其實是愛我的?
秦月明並不抗拒他的擁抱,反而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像跑了十萬米馬拉松終於到達終點的人一樣脫盡了氣力一般,好半天,才幽幽地說:“你覺得我不愛你,是嗎?的確,我現在確實是不愛你。不是不愛,是沒有精力愛。但是,以前,呵呵,我當然是愛你的,愛得幾乎忘記了自己。不過,現在不能了。因為,即便我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昊昊,把他不管不顧。因為,是我選擇了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所以,我要負起完全的責任來,所以,我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為愛痴狂,奮不顧身,”他自嘲地一笑,說:“現在呢,反而是索求得更多,我都覺著簡直不像我自己了。抱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魏東流攬著他瘦瘦的腰背,心裡五味雜陳;半日後啞聲說:“我不喜歡聽‘抱歉’,‘對不起’這樣的話,我自己也不喜歡那樣說。我一般會說,我會盡量去做,我會努力,因為,我覺得說的不如做的。”
秦月明搖了搖頭,說:“我還是隻能說‘抱歉’。一顆心太小,容不下太多的情情愛愛,對於我和昊昊來說,目前生存問題很緊迫,壓倒其他一切。”
魏東流皺眉,說:“我不覺得昊昊的病和我們之間的感情存在什麼對立,而且,昊昊不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為什麼不把壓力轉移一半到我的肩上,然後,你不是就有精力和空間來關注我,愛我了嗎?”
秦月明注視著魏東流,目光復雜,魏東流辨別出來其中有著動搖和懷疑,便回之以更加誠摯而堅定的眼神,說:“月明,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你不太信任我,你覺得我靠不住,是這樣的嗎?”
秦月明定定地看了他許久,最後報之以一聲嘆息,說:“你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才會這樣說。我們……”秦月明覺得嘴裡苦苦的,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魏東流疑惑不解,卻還是堅定地說:“所以,你告訴我啊。只要是你真心實意說的,我就信。”
秦月明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放棄,他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遞給魏東流,說:“過去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從何說起。要不然,這樣吧,你自己去看,去發掘。我臥室的書桌抽屜裡有一本藍皮面的本子,用了好幾年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寫過一些日記,我們分開了之後,我也斷斷續續寫過一點感想。你看看吧,看了,你大概能知道一些我的想法,當然,現在看起來,當時的我,簡直蠢透了,我就不應該離開你。”
第27章
魏東流拿著秦月明給的鑰匙,開啟了他家的大門。
這是魏東流第二次來這裡,上次來的時候天黑了,加之又是和秦媽媽毗鄰而住,他並沒有仔細留意過秦月明父子倆的居住環境究竟如何。
這會兒正是下午兩三點,日照正強的時候,魏東流微微眯起眼,看見春日的陽光透過客廳的印花窗簾照了進來,照在一架小孩兒騎著玩的彩色搖搖馬上。
客廳收拾得很乾淨,只是有些凌亂,也沒辦法不凌亂,到處都是孩子的玩具啊書啊什麼的。牆壁上掛著飛鏢的圓盤,牆角有個袖珍型塑膠籃球架,還有一架雅馬哈的電子琴,想來也是給昊昊玩的。茶几上有一個橫著放置的電子相簿,穿著大紅色羽絨衣的昊昊站在一座巨大的冰雕前,比著“v”的手勢,笑出嘴裡的八顆小白牙,茶几側邊有個雜誌袋,裡面整整齊齊疊放著一疊雜誌,魏東流隨手抽出一本,是《幼兒智力世界》。
魏東流把雜誌放回原位,辨認了一下,走向秦月明的臥室。
秦月明的臥室設施很簡樸,一張書桌和書桌前的一把椅子,還有一張床,此外就是四堵白牆。
由此可見,這個家,基本是向孩子傾斜的,同時也能看得出來,秦月明很愛昊昊,甘願以孩子為生活的全部中心。
可是,昊昊那孩子,偏偏得了那樣的病……魏東流覺得自己不是多愁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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