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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陸續傳來。
“喂……”我試著大叫,但聲音卻像風乾的臘腸,乾癟的令人可悲。
“……”總是沒有任何的回答,但砰砰的聲音卻依舊不斷。
“是誰?”我大喊,“有人在嗎?”
砰、砰……
“請回答我……”
砰、砰、砰……
砰、砰……
第二個夢。
井底死一般的寂靜,我在黑暗逼仄的環境中動彈不得。不知所謂的寂靜,它使我真真切切的聽到心臟和血管搏動的聲音。觸手所及皆是一片潮溼的柔軟滑膩,那像是自遠古時代便已蓬勃生長的青苔。
井口之遙遠彷彿是在天際,大小不過和一個陶瓷臉盆相似。當疾風掠過井口,我想或許會有嘶嘶不斷的響聲。
“喂,有人嗎?救命啊……”我有氣無力的喊。井底甕沉沉的,聲音如同有人在遙遠的地方敲擊鐵皮桶。
我難以置信,於是再次發聲:“救救我,救命……”
比前次還不如,反被井壁的迴音鬧得我頭疼。
這時,井口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剪影。有人,這時我的第一反應;
“喂,救命啊,快救我……”我拼命的呼救。
但是那個趴在井口上的人卻絲毫也不為所動,我似乎都能感覺到她清晰冰冷的目光。徒勞無功,我終於停止了吶喊,但不肯就此罷休。我隨手從井底摸到一塊石頭,於是用盡平生的力氣砸在井壁上。
“砰、砰……”
我一下一下,就那樣不間斷的砸著井壁,口中還在不停地輕聲叫著救命。
毫無反應。
砰砰、砰砰、砰……
那人伏在井口,井底悶不透風。
砰砰、砰砰……
救救我……
砰……
砰…… 。。
2。
人有可能連續很多天都做同樣的夢嗎?每天都重複相同的情節,每天都在同一個場景驚醒。會嗎?會嗎?
你在北部荒涼的邊陲小鎮睡去,你在南方多雨的小城睡去,你在遠行列車上睡去,你在省際雙層巴士上睡去。
你在馬戲團的馴獸池旁醒來,你在喧囂熙攘的車站醒來,你在能夠用單腿走路的黑熊的身旁醒來,你在空無一人高高在上的六十樓天台醒來。
那麼,相同嗎?我們總是做相同的夢嗎?
關於那口井,我怕得不行。我知道,井底和井口的人都是我自己。我在井上,我早井底。
兩個人是一個人,兩口井是一口井,如同這兩個夢就是一個夢。
我每天都做同樣的一個夢,它像愛迪生信口哼出的那首兒歌:“瑪麗有隻小羊羔,雪球兒似的一身毛,不管瑪麗往哪兒去,它總是跟在後頭……”,聽說它在留聲機誕生之初,就是這樣的反覆放送個不停。
我以前也常常做同樣的夢嗎?肯定有過,即使我已經不再記得。那時候做的是什麼樣的夢呢?也是會在同一個場景入夢,在同一個場景驚醒嗎?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3。
十一月,我住進了月租八百的高層單身公寓,打算在這個天氣漸漸轉冷的月份裡棲身其中。近來失眠症有所緩解,但是做夢的情況卻更加的糟糕。每天都做相同的夢,這令我的神經疲憊不堪。時常在很晚的時候我都還擁著潔白的被子不敢入睡,腦子裡充滿了亂七八糟的聲音。
隨著秋日氣溫的越來越低,自來水開始變得有些涼了,它潑在身上的時候令我寒顫不已。冰冷的刺激可以使我保持某種程度上的清醒,即使我會抱成一團在冰涼的水幕下瑟縮發抖,但卻依然堅持。肌膚被冷水浸的麻木,但麻木卻也有麻木的*。
我已經很少出門,整天整天的呆在公寓裡發呆。想我做的夢,想豆子,想以前的事情。我越來越感到自己虛脫的厲害,照著洗手間裡的鏡子,我幾乎認不出來裡面的那張面孔就是我自己。頭髮蓬鬆毛亂,臉色蒼白的像是蒙了一層嚴霜,眼窩發黑深陷看上去活像《Fight Club》裡的瑪拉·辛格。
隨口哼出一曲朱塞佩·威爾第的《西西里晚禱》,但聲音卻潮乎乎的不成曲調聽來毫無意思可言。我嘆了口氣,用手指拉著一撮頭髮並且繞起圈兒來。
“我從山中來,看見了鳴飛的雁群。那高高的雲杉和矮胖的紅松從我眼前一掠而過,搖曳的身姿空氣之中迅速的消融。獨眼的巨人一個人住在雲海之下的高峰,我經過那裡時看到了他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