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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這場大雪竟然來的毫無徵兆。也許這話不對,畢竟頭天我整天的呆在房間裡,至於外面是否陰天或者有風,我則一概不知。
我走到戶外的時候天色尚早,地上的積雪還沒有被行人踩踏。它們厚厚的如同白色的絨毯一般,不由分說的向著極遠之處鋪陳開去。我便是站在這鬆軟的雪毯之上,在變成了一片銀白的世界中翹首四顧。
我一路行來,雪地中留下了一派清晰已極的腳印。它們排列規則,看上去極為又堅實有力。我發瘋了似的在雪地中狂奔了起來,僅僅幾分鐘的光景,本來了無痕跡的一大片雪地就被我急躁的腳步踩成了一片爛泥塘。只有我一個人,踩踏、破壞那純潔和美好,這使我欲罷不能。可是我的時間極其有限,過不了多久人們都會在這個寒冷的早晨陸續醒來,那時這些榮耀的白雪就會被人們剷起或是清掃乾淨。單薄的純潔將會被瞬間扯去,骯髒的一切都會再次的表露出來。
要趁著所有人都還沒有察覺,我要儘量佔據這些美好。我跟他們一樣的野蠻無禮,但是我要比他們享受盡可能多的踐踏和破壞所帶來的*。老實說,我為自己有這種陰暗的心理而感到羞愧,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這種心理的確存在。
這或許是一種心理上的病態,我相信人人都有,然而我是否比常人表現的更加強烈了一點呢?
雪未停,天色依然陰沉沉的。
寂靜的城市終於在這一個寒冷的早晨緩緩的醒來,懵懂的男女睡眼惺忪的踏入了這個已經變成了一片雪白的世界。真是的,這個世界何時有如此的乾淨過?敏君,所以我喜歡下雪的冬天。需要補充的是這與冬天不易出汗或是那令人頭痛的“毛囊角化症”無關,即使這乾淨只是一種假象,我也寧願被它欺騙。
然而,就算只是一層看上去潔淨的偽裝,人們也不容許它在真相上逗留太久時間,無情的掃把和鐵鍬正自此起彼伏,和泥土塵灰混合成奇怪顏色的雪末被粗暴的掃向道路的兩旁,終於乾硬而深沉的路面再次暴露在了喧囂之中。
2。
我於幼年時的記憶大多都已模糊,我是如此的喜歡下雪的天氣,喜歡雪;年幼的時候定然是在下雪的日子裡糾纏著媽媽在雪地裡嬉鬧,只是那種印象實在已經很淡薄,彷彿早已化成了稀淡的空氣,幾乎已經無跡可尋。然而多年以前,我倆在皚皚白雪中發足狂奔和塑雪娃娃時的情形,我記憶猶新。
那時,我們滾制了大量的雪球,但是卻為堆塑什麼樣的雪人而大傷腦筋。
“何不就堆出雪人的一家?一家三口或是四口。”你說。
“都有誰?”我問。
“雪人爸爸、雪人媽媽、雪人姐姐和雪人小弟……”
“為什麼是雪人姐姐和雪人小弟?不能夠是雪人姐妹或是雪人兄弟麼?”
“先不管它,堆起來再說嘛……”你氣悶的說。
“好吧。”嘿嘿,那時候我總是很聽你的話。
但是,那些雪球對彼時的你我來說有些大了。兩個瘦弱的小女孩兒做成了四個雪人,那簡直是完成了一項浩大的工程。我們拿在廚房偷來的胡蘿蔔和幹棗做成他們的鼻子和眼睛,用乾枯的樹枝做成他們的雙手。忙活了大半天之後,拙劣的“雪人的一家”終於誕生。
我倆長時間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傻笑,也許那是我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成功的喜悅。縱然我們的手藝稚拙,但是那兩大兩小的雪人卻寄託了我們最原始的美好。
“這兩個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忍不住問。
“喔……女孩兒。”你說。
“可有名字嗎?”
“當然有……”
“是什麼?”
“一個叫敏君,一個叫薩儷。”
“那豈不是我們兩個人麼?”
“嗯,雪人爸爸、雪人媽媽,小姐妹敏君和薩儷。不好麼?”
“當然好,”我笑著一把抱住那個稍大一些的雪娃娃,“我選這個,薩儷要做姐姐。”
“哎呀,你真壞……”
你總是忍讓著我,從很早很早開始。
大雪不停的下著,人們剛剛掃起的道路和汙雪又被新雪從新覆蓋。等到忙碌的人們逐漸散去時,一切似乎都又恢復了最初的潔白和平靜。
我站在潔白的雪原上,伸展雙手在原地愉快的轉著圈兒,CD機裡播放著的是阿蒂·肖、他的樂隊和比莉·哈樂黛的“Any old time ”:
“I just received yo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