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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人從身後抓住了他的肩膀,嚇了一跳。
“舟……舟總管?”飛天有些口吃,他幹嘛突然……
舟總管目光從來沒有這樣凌厲過,定定看著飛天,手勁好大,抓得他臂膀生疼。
“我……一時失儀,請殿下別介意。”他慢慢鬆開了手,轉過頭去。
可能他也……緊張吧。
“好啦,出發吧。”飛天有些故作輕快地說:“我還真想見見輝月殿下的相貌呢,人人都說我喜歡著他,可是我居然連他長什麼樣子還不知道呢,多可笑。”
漢青板著臉:“殿下,這個笑話一點不可笑。”
“嘻嘻,是麼……”飛天搔搔頭:“最近沒幽默感哦……這個生日慶不是晚上才開始麼,我們不如吃過午餐再去啊。”
“不可以麼?那,早去也有早去的好處,嘻嘻,輝月殿今天應該有難得一見的美食吧?”飛天兩眼放光:“有沒有瓊漿玉液、不老蟠桃……”
“您這都是些什麼和什麼啊……胡說八道。”漢青為飛天緊了緊腰帶。風颳得衣袍烈烈有聲,帶子有些滑散了:“正席正然有難得的美食。不過白天基本上沒人有心思吃東西,都在預備著晚上的慶生會呢。不光上界,妖界和靈界都應該會有人來,輝月殿下人脈一向廣,處事平和,上次慶生典上,來了好多的他界的人呢。我們早些去看下場地,再把您那支節目熟悉一下,別臨時場地不湊合了。還有呢……殿下閒了把您的笛子挑一挑,其實照我說,您常用的那支就很好啊……“
“漢青,算我拜託你了,你說了一上午,都不渴啊!快歇歇吧,別再說話了……小心嗓子會啞。”
漢青忙著系衣帶的手停了一停,抬起頭來,一張雪白的臉在陽光下似會發光:“殿下……您今天……”下半句話卻嚥了回去,低頭繼續整理衣帶:“殿下即將要成年了……漢青等著殿下順利過了這一關……將來,殿下要為我成禮……可以嗎,殿下?”
最後兩句話,他說的聲音很低。要是風再大點兒,就把他的聲音全蓋過去了。
飛天低下頭,看著單膝跪在飛天面前的漢青。
他的黑髮只是鬆鬆的挽著,大風吹得髮絲在風中四散,與那紅色的衣帶一起纏絞飛揚。細白的指頭顫抖著要把衣帶結起來,卻一直系不起。
他沒有抬頭,就是這樣固執地一意要去系那條帶子。
紅與黑交映得那樣鮮明。
飛天覺得這顔色鮮明的一刻,會被記許久。即使到很久之後再想起來,這一幕也不會褪色的吧。
“等我……過了這一關之後,如果你還是這個想法,我答應你。”
漢青一下子抬起頭來,眼中水氣濛濛,隨即又飛快的把頭低了下去:“漢青先謝過殿下。”
恍惚中,一滴閃亮的水滴,落進那火紅的衣襟裡,似真似幻,轉眼間消沒不見。
漢青手指重又靈巧起來,將飛天腰間的絲帶打了一個美麗的衣結。
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不知道今晚會面對什麼。但他一定要去面對。
坐在備好的車裡前往輝月的宮殿,車子搖搖晃晃,飛天把漢青準備的笛子挨支揀出來試音。從最長的試到最短的。
最後試的是一支晶瑩的月白色短笛。音樂清亮又不尖細,空靈卻不脆弱,和飛天想象中應該有的音色最相近。
“就這一支了。”飛天笑著說。
漢青答應了一聲,拿出預備好的佩飾絲絛系在一端,將那短笛裝飾得更加精巧漂亮。
把玩著那涼滑的流蘇絲穗,舟總管說了句:“這就到了。殿下是先去與輝月殿下招呼……”
“不用吧……”飛天有些情怯。對於這個聞名已久的輝月,一想到馬上能見到他,卻覺得有些惴惴不安。
“天帝陛下的車駕應該也到了,既然先不見那就都不見。我先去與嶽總管打招呼,就說殿下親自排演節目,等晚上正席時再晉見。漢青先領殿下去休息,順便看一下場地。”
飛天被安置在一間客舍,漢青帶著人去看場地。他們舞步已經極純熟,現在要做的只是根據場地調整下隊形。他不過是在舞蹈的間隙裡吹一段曲,去不去看場地倒是無關緊要。
舟總管說要排演不過是客氣話。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情怯吧。
飛天有些茫然。這幾天從來沒有這麼閒過,他腦子裡一直亂紛紛的。
晚上……一切近在眼前。
飛天懶懶的推開窗子向外看,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