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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喲。開了這個先例,七叔以後還怎麼服眾啊?小杉杉。”七叔豎起食指,在顧衫精緻的小臉面前晃了晃,“殘忍”的笑道。
顧衫在軟磨硬泡下,藏書閣沒進去,倒是和七叔把關係給混熟了。
早晨來的,現在已經夕陽西下了。顧衫和七叔談天說地,好不暢快,當然大部分是七叔在說。
陽光把顧衫的影子拖的老長老長,她的側臉看起來完美的好像是天使,溫和而美麗。
君北寂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君北寂出生的時候,天地異象,房子上空凝聚著五彩祥雲,龍飛鳳舞,好不玄奇。君北寂不是修真世家君家的孩子,雖然他也姓君。
他是一個皇子,凡間的皇子。他出生在宮廷內,有一個宮女出身的母親。他的母親生下他不久就死了,他始終記得那天,那個最後的傍晚,那個美麗的女子逗弄著他,笑著喝下那杯皇帝賜的毒酒。她看著夕陽,只留給自己一個美麗的側臉,溫和寧靜而美麗。皇帝在她死後,將君北寂的撫養權給了皇后,那是一個同樣美麗的女子。不要問君北寂怎麼記得這些事情的,他就是記得,也許是真的和普通人有所不同吧。
皇后對君北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她會溫和的看著他,用溫柔的帶著笑的眸子注視他,聽他說話,為他唱睡前歌曲。她不喜歡和皇帝的妃子們打交道,卻總能長袖善舞,處理好各種明槍暗箭,她設立了宮廷規則,將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她對皇帝很好,會嬌笑調情,表達愛意,總是能很好的揣度聖意,為自己贏得寵愛。
但是,怎麼說呢,君北寂不認為她是愛皇帝的,她對自己都要比對皇帝真心,因為那種溫和不是假的。
她完美的不真實,不像一個真人了,她不會吃醋,但是她會裝作醋意大發,她的情緒,至少表現出來的部分,完美到極致。
他以為她會這樣一輩子,直到有個道士上門,那是一個很年輕的道士,或者說修仙者。
那個道士是將他領進崑崙的人,叫凌逸清,是崑崙的副掌門。
皇后看到凌逸清的時候失態了,她叫他,“師兄,你終於來了。”凌逸清很冷漠,面無表情。
她和凌逸清說了很多很多,在最後,她問,“師兄,我馬上要飛昇了。崑崙之罰已經受過了。也許,我們此生都不會再見面。你,沒有想對我說的嗎?”
凌逸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我不愛你。師妹。對不起。”
皇后,或者說凌逸清的師妹,笑了,她的眼裡盡是解脫的笑意,沒有幽怨和心酸,她說,“那麼,我的心中只剩下天道了。”
君北寂再也沒有見過皇后,凌逸清,他後來的師父,也從來沒有提起過她。
君北寂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這些舊事了。他六歲來到崑崙,跟著凌逸清學習。凌逸清總共三個徒弟,他是關門弟子,師兄們都在外歷練。
或許是三千紅塵世界,他們透過紅塵珠,到了他想象不到的遠方。
君北寂不寂寞,他一個人做很多很多事情,看書,打坐,練劍,研習陣法,下棋,品茶,制符,煉丹,精神控制各種事物,推演星辰變化,從來就沒有感覺寂寞過。
他的世界很簡單,也許會一直簡單下去,他是一個不需要觀眾的人,也不需要朋友。但是他還是有一個朋友,那個人叫洛蕭堯。
他的悟性很好很好。崑崙外門有個雕像,是洛蕭堯的,十歲就成就了金丹後期。
但是洛蕭堯的悟性比不上他。洛蕭堯總是和君北寂切磋,棋藝,茶藝,還有陣法。洛蕭堯不會煉丹,也不會精神控制,他會一些劍法,劍陣,他是天劍峰上最傑出的人,那個和他比起來黯淡無比的師弟孤自鳴都可以擔當一峰之主。
君北寂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快要赴死了。他們是忘年交。在君北寂十歲結嬰時,洛蕭堯的死訊傳來,君北寂結嬰失敗,境界退到了築基期。
凌逸清來看君北寂,帶他去了崑崙後山,去了黑暗森林的內圍,見了兩把劍。劍說,“帶他去造化爐那裡,重塑經脈。”
然後,凌逸清就帶著他,穿過重重禁忌,傷痕累累,護著他重塑經脈。
當他從造化爐出來後,他看到了凌逸清眼底的喜悅,當時是震撼的,心裡面有些彷徨。凌逸清回來後進入了閉關,謝熙言說他現在情況很危險,那些禁忌即使是師尊也不敢亂闖的,他差點因此喪命。君北寂不記得自己當時是什麼心情了,只覺得有些苦澀,明明是那麼冷漠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