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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皮倒沒有變色,顯然是比藤真更有心理準備,意外的神情凝固了幾秒之後,變作有些尷尬的赧然,訥訥的說:“啊,我是想……健司,那個……”
舌頭不流暢的轉了半天,還是沒有憋出一句囫圇的話。牧乾脆放棄了找藉口,胸膛一挺,擺出“我豁出去了,你看著辦吧”的凜然姿態。
“我就想著走這條路,能不能碰見你。”
“……”
“如果碰不見,我就去翔陽。”
“……”
“我,我想見你。”
手背一熱,溫厚而微感粗糙的觸感,不用低頭,就知道那傢伙光天化日之下,溫柔又不由分說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喂,這裡可是大街……”藤真羞澀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了一句崩潰得令他直想找地洞鑽的話。
“大街上不行,那就……”果然,牧敏銳的抓住了藤真話裡的玄機……
所以看似正經的人,其實最狡猾了,比如花形透;所以看似老實的人,其實最……無恥了,比如牧紳一。
現在這個位置上,藤真就越發覺得牧的用心,有夠……無恥。
被他拖到這個街邊的小公園,鑽進這叢半人高的灌木林,坐在這條容納兩個人絕對嫌擁擠的小石凳上。
從外面,可以看見兩人胸以上的部位。而且無論怎麼看,都應該是兩個或俊朗或粗豪的少年,並肩坐著享受冬日近午,暖得恰當好處的陽光,高談闊論著關於青春、關於夢想的健康話題。
然而擱在膝蓋上的手,卻被牧牢牢的握著,留著厚繭子的大拇指,還不時的在自己手背和掌緣摩挲,那不規律的微癢,好像傳遞到藤真每一處神經末梢,渾身的不自在,卻又……捨不得拒絕。
而這一切,都密密匝匝的灌木叢遮蔽住了。
藤真悲哀且不忿的發現,明明基礎和起點都一樣薄弱,明明自己才是他的“男朋友”,可為啥偏偏他表現的要更加主動、更加老道?
“剛才,我的隊員太不禮貌了,真是對不起。”牧本質不是談情說愛的高手,欠了些趁熱打鐵的靈感。
“不要緊,他們說的,暫時都是事實啊。”藤真風平浪靜的語氣裡,帶著不易覺察的硬度。
暫時並不包括未來。呵呵,不愧是藤真,就算是謙遜,也還是透著一股子驕傲。
“別這麼說,冬季選拔賽,你們一定有機會的。”牧的意思也一樣,機會並不等於篤定。
嘿嘿,一談到籃球,一談到輸贏,這個大叔可一點兒都沒有讓自己的意思呀?
藤真玩心忽起,幽幽的嘆了口氣,“阿牧,你就沒有想過,比賽的時候,讓我贏一次嗎?一次就好,行嗎?”
牧的拇指僵在藤真虎口的位置,瞪大眼睛盯著藤真,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藤真明湖一樣的眼中,似有無限落寞,又無限期待。
看著湖底自己的影子,牧忽然咧嘴一笑,點了點頭,爽快的說:“行,冬季選拔賽讓你贏!”
這下輪到藤真瞠目了,手掌一翻,扼住牧的手腕,急急的問:“當真?”
那眼神不再明淨,彷彿流淌著一股灼熱的暗流,顯示著藤真情緒的波動。
“傻瓜……”瞅了瞅四下無人,牧把嘴唇貼上藤真的耳邊,飛快的說了一句,“藤真健司怎麼會需要人讓?他很強的……”
提起的心眼驟然鬆弛,耳廓上微溫的碰觸,如同剎那接通的,輕細卻持久的電流,將一縷敏感的暢快,自肌膚滲透了藤真的思維。
看著牧誠懇卻促狹的表情,藤真突然覺得,有些許從未有過的悵然,轉過身來,把頭枕上冰涼堅硬的椅背,把目光投向迥遠的青空之上。
“阿牧,無論如何,這一次,我一定不能輸,不能!”
“為什麼?”這樣的口氣,讓牧隱隱覺得,藤真說的不只是籃球。
“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和海南,和你比賽了。”
“啊?”牧大吃一驚,扳過藤真的肩膀,他的眼神,不像是在開玩笑。
“明年我就三年級了,按照他們當初講好的,我要回到愛知,跟媽媽一起生活。”藤真的嘴唇揚起了舒展的弧度,迎一臉明朗的陽光,“所以,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一定不能讓本間老師,村上隊長,大島隊長,還有翔陽的人失望!”
這突如其來的訊息,似乎讓牧一時間無法理解和接受,和藤真靜默的對視了良久,他的嘴唇也慢慢的上揚,流出了一個和藤真一樣傲氣而熱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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