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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硬如鐵、腰肢纖細,眼睛出火、鼻孔吐煙,給人類帶來巨大災難。這樣的感覺她是蛇、蜥蜴、貓頭鷹之類的惡東西。
我微微衝她笑了笑,立時轉為滿臉沮喪的樣子,說:
“媽媽,我每年都是這樣的,這病復發了。挺過去便罷,挺不過去您也不必傷心,也許這就是我的命。”
蟬媽臉面上立即掛著一層鬱悶的色調,用雙手拍打著膝蓋說:
“我的老天爺,這該怎麼辦?難道這世上就沒有治療你這種病的藥嗎?”
我虛弱得有些平靜地說:
“有,不過藥鋪裡沒有,在民間也許是會有的,每年都是從當地的農民手裡買到,它叫根生草——”
蟬媽對著身後的隨從大聲喝罵:
“你們都是些死人嗎?為什麼還不快去告訴趙總管,讓他趕緊出去找根生草。”
小丫頭們正要撒丫子跑著去找趙豺,淳妤說:
“慢著,不如讓趙大爺在各個大小街頭貼上佈告,就說我們嬋娟閣的冰姬小姐命在旦夕,來獻根生草的人必有重賞。”
蟬媽鬆了口氣,說:
“這倒是個好法子,不過‘命在旦夕’這個詞兒是我們嬋娟閣的忌語,不如改為‘病情嚴重’。”
我說:
“好了,你們不要折騰了。為我費心費力的能有什麼用?不如隨我的便,倒是讓我能安心一些,大家也清淨。”
我說著流下兩行淚水。
蟬媽的怪獸形態更加活靈活現地呈現在我的面前,她帶著哭腔說:
“兒呀,你說的話讓娘我心似油煎,你現在想吃些什麼,可要說出來,娘我讓廚子去做。這些日子越發瘦得可憐,你倒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死活不說一句話。硬撐不住,病倒了,才說出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可就把娘坑苦了。”
說了一大堆好聽話,只有一句最實際,就是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就坑死她了,她終於還是道出自己的心裡話。
我擺了擺手說: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很累了。”
眾人都下去後,我驚奇地發現,我竟然真的哭了。把戲玩的過了頭,就會把自己拖累進去。把戲雖是荒謬而虛偽的,可總是有人在拼命地玩。老人老練地玩,智者精明地玩,蠢人盲目地玩,賤人下流地玩,玩法何其多。可是一不小心就有身陷囫圇的危險。
第一天來冰姬坊的就有五、六十號郎中。其中一位自稱神醫的老郎中,作死作活地要為我把脈,被淳妤打了兩個嘴巴子,然後指著他的鼻尖大罵:
“黃鼠狼放你媽七十二個連環屁。你的醫術再高,還能比得上我們姑娘?葷油蒙了你的狗心,敢欺騙我們姑娘。”
老郎中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他的自信早就飛上九天。
第一天就這樣地結束了。第二天更有高難度的病症等待著我。淳妤非要讓我裝得像吊死鬼一般,兩隻白眼珠子往上翻。我真害怕翻上一天,到了晚上下不來那就壞了。而且她還說裝得越像,成功的可能性越大。
我很為難,問她:
“難道就再沒有別的好辦法了嗎?這與活活的鯉魚非要摔死再吃是同一個道理。”
淳妤說:
“姑娘快省事些算了。想見根生老爺,就得受罪。現在都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了,退卻就等於失敗。不然便是蝗蟲玩雞反被雞吞了。再說,一點紅那兒可不是好對付的。她昨天帶著她的新丫鬟小怪在大廳的過道里坐了一天。”
深夜了,我們毫無睡意,還在探討著來日的計劃。
又一天就這樣開始了,我也思謀著:俗話說火到豬頭爛。為了見到根生老爺,我豁出去翻白眼了,翻幾天都可以。只是害怕雞飛蛋打一場空。
我從來沒發現,我還有翻白眼的絕招。這回蟬媽可就如臨盆的孕婦,在地上來來回回不停地打圈,她又讓趙豺帶了幾個小子抱著寫好的佈告去貼,並且叮囑千萬走的遠一點。
紫媚搖著扇子進來,故意嘻嘻做笑。長一聲短一聲地說:
“吆——,我原以為冰姬小姐是受人供奉的金菩薩,可真沒想到和我一個樣兒,真是黃連樹下一根草,都是苦苗苗,嘖嘖!天爺,瞧瞧,真是快死了——”
蟬媽正在火頭上,聽了這席話,馬上變成烏眼雞,指著門外的老媽子們說:
“你們誰放她進來的?讓她這樣無端的放屁,可是狗尾巴放上三年也變不成水貂皮,她死活與你何干?別高興的太早了,快給我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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