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一棵棵的柏樹在如飛的車輪裡向後倒退著西面的冰河明如鏡子正有一列野鴨由水草裡拍翅而起水花滲合著一層霧氣反映著野鴨灰白色的肚腹盤旋著升空而起河水泛起了漣漪確實美極!
馬車圍繞著冰河一角跑了一程開始進入到那條黃土驛道兩旁襯景由柏樹換為乾旱的莊稼——
天上的雲被風吹開了太陽由雲角邊露出了一半臉大地剎那間變得有了幾分生機。
陶氏看著女兒不開朗的臉輕嘆一聲道:“你一直還不瞭解你爹的為人他是頂要強好勝的人也是個遇事夠小心仔細的人。我跟他這麼些年最知道他的脾氣……現在我判斷他可能遇見了什麼麻煩事了要不然他不會把我們娘倆個支走!”
譚貴芝微微一怔這一點她倒是還沒有想到。
“爹不是說皮貨商人雜怕我惹禍的嗎?”
“那只是他這麼說而已——”陶氏苦笑了一下道“我看得出來你爹遇見什麼為難的事了只是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他怕我們受了連累所以才叫我們走!”
譚貴芝倏地一驚說道:“爹有危險麼?”
“那還不至於!”陶氏很肯定地道:“這二十年來他安分守己地過日子從來也不惹是生非再說……他那一身功夫只怕敵得過他的人還不多!”
這一點譚貴芝倒是與母親持同一看法在她印象裡父親的武功的確是高不可測誰又敢輕捋虎鬚?
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彩蓮忍不住由視窗探出頭來向後面看一眼轉回頭笑道:“一匹大高馬一個穿紫衣服的人。”
說著又要探頭卻被貴芝一把抓住道:“你有點規矩好不好?”
她嘴裡這麼說著眼睛可就不由自主向著窗外瞟去這一眼正好看見——
那是一匹本地少見的烏黑長毛馬瘦骨嶙峋身上不帶什麼肉可是腳程可快得很。不過是交睫的當兒已和飛馳著的這輛馬車跑了個並排。
馬上人穿著輕薄的一襲紫色長衣戴著同樣顏色的風帽帽沿下的兩根翎子和他拖垂在馬身上的衣角隨風飄拂著說不出的一種“風流倜儻”味兒。
那人長長的眉朗朗神采的一雙眸子只是這些揉合在淡淡輕愁裡卻給人一種傷感的感覺莫名其妙地會賜以無限的關懷。
譚貴芝神色頓時一驚無限喜悅飛上了她的面頰。
她的驚喜可由她緊緊抓住母親的一雙手錶露無遺——陶氏頓時由女兒緊抓的手指而有所警覺順著女兒的目光她也現到了車外那個馬上的紫衣人。
“桑南圃——”譚貴芝禁不住脫口低喚了一聲。
這一聲雖然很低可是卻足以令馬上的那個紫衣人聽見他的驚訝可以由他側臉表情上看出來。
含著微笑在馬上輕輕地欠了一下身子那匹黑馬踐踏著春泥一徑地越過了馬車前馳如飛而遁!
彩蓮探頭車窗看了半天才轉回身子說道:“好快呀——小姐這個人是……”
譚貴芝的情緒並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彩蓮看出來了當然陶氏更看出來了。
輕輕推她一下彩蓮道:“小姐!”
譚貴芝一驚道:“啊——幹什麼?”
彩蓮瞟了陶氏一眼低頭“噗”地笑了一聲陶氏也微微地笑了一下。
“什麼事?”譚貴芝臉色微微紅。
“小姐那個人是誰呀?”
“你管他是誰!”——她把身子靠回車座上想到了自己的失態怪不好意思的。
陶氏看著女兒微微點著頭道:“是個外鄉客吧?”
譚貴芝道:“您說誰呀?”
“剛才那個騎馬的”陶氏笑了笑:“當然是說他了!你認識他?”
譚貴芝不大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臉更紅了。
“怎麼會呢?”
“噯呀——娘——沒什麼啦——人家昨兒個晚上到迎春坊去吃飯就碰見他了嘛!”
“你又一個人出門了?”
“……人家悶死了嘛!”譚貴芝撩了一下眸子察看母親的臉色她的心早就跟著前面的馬跑了。
陶氏還在看著她“知女莫若母”她的兩隻眼睛像是尖銳的兩根針深深地刺到女兒的心眼裡小兒女的那一套她也曾是過來人她太瞭解了。
彩蓮兩隻眼睛也在怪樣地瞧著她的確是件新鮮事兒小姐的性情她知道得很清楚過去很少跟生人說上一句話就是看上一眼也多是那種不屑的眼神兒今天這種情形那是太不平常了。
譚貴芝裝著沒事似地閉了一下眼睛睜開來卻覺到四隻眸子仍在神秘地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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