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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到“你吃,儘管吃!”老湯陪笑著接過碗,咧開嘴,露出了一口稀疏的牙齒。
三下五除二,老湯沒三兩下就把那碗飯倒進了肚子裡。當他第三次把碗遞過去時,自己也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地說道, “再,再來小半碗!”賣飯的婆娘用眼角斜了他一眼,臉色不再好看。她也不接老湯遞過去的飯碗,用勺子把飯直接扣在了他的碗裡,心裡肯定在罵著,“這個苕男將只怕是才從餓牢裡放出來的”。
肚子填飽了,人立刻來了精神。但他不想馬上就離開這個清涼而舒適的地方,站到空調前敞開衣服頂著風頭猛吹了一陣子,這才付了帳,滿意地走出了餐館。他仍舊是一扛一提的架勢,只是腦門上的一對眼珠子突然變得不再老實,象上了膏藥一樣只往女人身上貼。三年沒有見過女人的老湯,在為大街上穿得越來越少的姑娘伢不斷地打著驚嘖。一雙眼睛鼓得象一對牛卵子,裝滿了女人白生生的大腿和圓鼓鼓的*。
眼前就是那條直通到市郊的城市主幹道。站在馬路邊上,他晃著大腦袋左右看看,瞧了半天居然找不到人行橫道線。乖乖,三年不回來,這人都從哪裡過去的?變化了的城市把他給搞糊凃了。去他媽的,過去再說,他這樣想著,帶上東西就往車流川息的馬路上走。身邊立刻響起一串喇叭聲弄他瞻前顧後,他左顧右盼,沒有了主張,差點兒暈了頭轉了向。
“你不要命了,從哪裡過馬路?”不遠處傳來了喊聲。
老湯朝喊話的人看了一眼,是位交通民警,站在路邊的樹蔭下衝著他直瞪眼。這一下,他真的要暈頭轉向了,看見了穿制服的幹部。緊張,害怕讓站在馬路當中的老湯急得渾身上下痱子只炸,進退二難。民警看著傻愣愣的老湯,快步走了過來。
“你這個鄉里人,怎麼瞎走。”
老湯老實巴交地看著對方,棉條得象回到了隊裡。他嘴裡嘟嚕著;“您,您說我該從哪裡過,過…?”民警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就象看一個外星人,把手朝不遠處指了指“地下通道”。老湯放下肩膀上的棉被,扭頭看去,立刻回過頭來點頭哈腰地衝著幹部同志承認錯誤“對不起,對不起,沒有看見” 。隨後他被民警帶回到馬路邊。
過了馬路,他很快找到了車站。好在那幾條公交線路還沒有變,坐起來仍然很方便。他拎著東西上了車。從這裡到家至少還要一個小時。老湯坐在座位上,用眼睛打量著車窗外變化了的城市,感到既陌生又新奇。他在不停地感嘆著,“唉呀,老子這才離開三年多。這鬼娘養的就變得讓老子不認識了。”
隨著一棟棟高樓向後移去,老湯漸漸找到了記憶中的一個個標誌物。家已經不遠了。
到了南灣該下車了,他還是將兩床被子扛在肩上。這時,更多的是想用它遮擋一下,自己這張很多人都熟悉的臉。離家越來越近了,他的心也不由得緊張得“突突”直跳,連頭也不敢抬。人要臉,樹要皮。他這個四十好幾的大男人突然間變成了一個怕見生人的小媳婦,不敢抬頭看人。羞愧與緊張讓他的意識在不知不覺中被肢體的動作分解了,他只感到腳在走路,眼睛裡是晃動的地面,腦子裡是一片空白,身上的汗在直往下垮。
走進自家的巷子,老湯看見的是一幢挨一幢的新樓房,高的六七層,矮的也有三四層。頭頂上的樓房遮天蔽日,搞得他象進了迷魂陣,仰著脖子東張西望地,不曉的該看什麼。他終於看見了自己家的大門,那是一間好好幾十年前做的老屋,放在一排高樓之中就象面門上的大門牙讓人捶掉了一顆,看著讓人感到寒磣呀!
他站到陰涼處,親切地打量著自己唯一的財產,心裡漸漸地有了幾分踏實。屋子是一間青磚灰瓦的老式平房,陳舊和長年的失修,讓它變得破爛不堪;屋頂上有幾處塌陷了下去,破碎的瓦片亂七八糟地散佈在上面,還長了不少青草,已經有一尺多高;正面牆上的粉刷物掉得七零八落,露出了青灰色的老磚。大門上的鎖已經鏽得不象個樣子,看來這屋子好久不住人了。房子佔地八十多個平方,是老湯的父親在解放前蓋的,前面有一塊開闊的平地,後面還有一個三十多平米的小院子。在他結婚時做了一次修整。說實在的,這可是個不小的宅子。看著看著,他不由得嘆了口氣,自語道“唉,如果兒子湯揚不是個不成氣的孩子。我們這一家三口住在這裡該有多好呀!”想到兒子,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老湯從提袋裡摸出鑰匙,想開啟門上的鎖,試了又試怎麼也打不開。看來,這鎖早就被他那不要臉的婆娘給換了。到家了卻不能進屋!他越想越氣,一雙眼瞪著門上的鎖,氣得要噴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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