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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看不慣湯麻木這個軟耷耷的樣子,於是打算好好地開導他一下, “現在這個社會自由得很,只要你不殺人放火,錢由著你賺,採用麼門道你自己看著辦。你看我這樣一把年紀,照樣在南灣混得開,你為麼事就不行咧?你以前好歹還當過隊長,麼樣做人還要我教?男人,用我師傅的話講就是荷包裡筒不得錢,床上放不得B。身上有了錢,要敢花,送上門的女人要敢搞。現在你看一下,荷包裡暖和一點,你看一下哪個女人不跟著你跑?搞得多是你的板眼。我每天起早貪晚,賺了幾個錢為了麼事,你當我真的要帶到棺材裡去。快活一天是一天,哪個還管到我不成!”
“我跟你說,這些年不沾女人的邊我也過來了。老話都說了,婊子無情,戲子無意。一點意思都沒有!再說我又不是沒有試過,不行就是不行,去了也難受,我不想去。”
老方聽他的口氣象是決不犯錯誤一樣堅定。他心裡更加不舒服了“男人都喜歡買弄自己的這點本事,偏偏這個湯麻木,自己先投降,認了輸。老子還真不信這個邪,非要看看他是真的不行,還是捨不得銀子。”
“不行,有不行的玩法,到了你就曉的了!”老方說著,便喊來服務員算帳。兩人出了餐館。老方順勢把他往車上一推。可老湯站在動也不動,沒有上車的意思。老方急了,就差要開口罵人。“你不就是捨不得錢撒,今天老子請客。”聽他這樣一說,老湯猶豫了一會,有幾分動搖。最後還是半推半就地被他拉上了麻木。
照說他和老湯認識不下二十年,年輕時的老湯他見過,那是幾好的一個老實人。長得紮實不說,面相也善,一看就是個好人。聽說還當過幾年的搬運隊的隊長,是他們隊裡有名的搬運。那年五月,他清楚的記得在南灣碼頭上,他在船上修補甲板。從上海運來了一船麵粉,要轉到岸上裝車。這一船麵粉聽人講有二千噸,要在二天之內卸完,不然就會遭遇一場大雨。五月的長江水還沒有漲上來,碼頭上下岸的臺階露出一百多級。起水的搬運工們從船上扛著四袋麵粉一步步地彺上爬。搬運工一個跟一個,肩上雪白的面袋在陽光下拉出了一根彎曲的,蠕動的線條,緩緩地,緩緩地伸向一輛停在岸上的汽車。他們每個人的肩頭上至少有二百斤的分量,頭被橫在肩上的面袋壓得很低,雙手高高的向上舉起扣著袋子的兩頭,所有的人都是這個模樣。汗水,溼透了的背心緊緊地貼在身上,在陽光下反著淺淺的光亮。
裝運這樣的袋裝散物是件最苦差事。灰塵多,幹長了會得肺,物件小轉手的次數多,磨人。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很多人認為只有背貨的人有力氣,能做事,其實在這群人中掌瓢的,是留在貨堆上負責搭肩上貨的人。他最重要,也最累,一趟貨走的順不順就在於他,一個班子能不能做事也在於他。背,扛是死力,一般的人幹個月就能練出來,但是一個好的上肩把式至少要二年才拿得住。
一個搬運隊裡上肩把式的人選至關重要,這人不僅要本事過硬,人心也要實沉。他不但要對扛和背在行,還要有過人的臂力,同時頭腦還要靈活,會用巧力。這看是簡單的一拿一放,一般的人是做不了的。單說這“拿”,力在手臂上,苦卻在指甲上。一袋二十五公斤麵粉提起來要一股猛勁,但要拿得住就靠十個指尖牢牢地把它扣住。抓起一袋不難,一個上午上肩幾千袋會如何?一時間一長,這十個指頭會象火燒了一樣痛得鑽心,一般的人哪裡受得了。再說“放”,要不輕不重,不快不慢,這活才不累人,不傷人,這活才能幹出效率。如果上肩的人不會背,他就不知道手上的力要落在哪裡,稍有馬虎,就會把下面的人壓傷。如果遇到個心術不正的,要害人,下黑手,放地猛,下地快,下面的人不傷,即殘。在這行當裡,再好的把式,再好的身板也扛不住這樣的陰手段。
那天在船上上肩的就是老湯。中午在一起吃飯時,老方有幸認識了在搬運隊當副隊長的老湯,從夥計們對他的那份尊敬裡,他對這老實人留下不錯的印象。但想不到十幾年以後,兩人會是在這樣的一種情形下坐在了一起,世事真讓人難以琢磨呀!
一路上,老方又藉著酒勁把他在胭脂堆裡稱英雄到好漢的事在老湯麵前賣弄了一番。但是坐在後面的老湯對將要開始的浪漫之旅沒有並表現出太高的熱情,他仍然對二年前的那一次出軌心存餘悸。他不相信那些野女,那些一雙眼睛在錢眼子裡翻斤的女人會給他帶來多少快樂。所以任由老方在前面講得唾沫星子只飛,他只是在車箱裡搖頭晃腦,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
老方開著麻木在路邊上一家家地看起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