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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不僅是由物質形成的受造物,也是具有理性的受造物。”
“請你再說明一下。”
“做為一個由物質形成的存在者,我們完全屬於自然界,因此受到因果律的支配。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沒有自由意志可言。可是做為一個有理性的存在者,我們在康德所謂的‘物自身’(與我們的感官印象沒有關係的世界本身)中佔有一席之地。只有在我們追隨我們的‘實踐理性’,並因此得以做道德上的抉擇時,我們才有自由意志可言。因為當我們遵守道德法則時,我們也正是制定這項法則的人。”
“是的,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是對的。因為是我自己(或我內心的某種東西)決定不要對別人不好的。”
“所以當你選擇不要對別人不好時——即使這樣會違反你自己的利益——你就是在從事自由的行為。”
“而如果你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就不算自由或獨立。”
“我們可能會成為各種事物的奴隸,我們甚至可能成為我們的自我中心思想的奴隸。獨立與自由正是我們超脫自我的慾望與惡念的方法。”
“那動物呢?我想它們大概只是遵循自己的天性和需求,而沒有任何遵守道德法則的自由,不是嗎?”
“對。這正是動物與人不同的地方。”
“我懂了。”
“最後,我們也許可以說康德指引了一條道路,使哲學走出了理性主義與經驗主義之間的僵局。哲學史上的一個紀元於是隨著康德而結束。他死於一八O四年,當時我們所謂的‘浪漫主義’正開始發展。康德死後葬在哥尼斯堡。他的墓碑上刻著一句他最常被人引用的名言:‘有兩件事物我愈是思考愈覺神奇,心中也愈充滿敬畏,那就是我頭頂上的星空與我內心的道德準則。它們向我印證:上帝在我頭頂,亦在我心中。,”
艾伯特靠回椅背。
“說完了。”他說。“我想我已經把康德最重要的理念告訴你了。”
“也已經四點十五分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請你再給我一分鐘的時間。”
“老師沒講完,我是不會離開教室的。”
“我有沒有說過康德認為如果我們只是過著感官動物的生活,我們就沒有自由可言?”
“有,你說過類似的話。”
“可是如果我們服膺宇宙普遍的理性,我們就是自由和獨立的。我也說過這樣的話嗎?”
“說過呀。你幹嘛要再說一遍?”
艾伯特傾身向前,靠近蘇菲,深深地凝視她的眼睛,並輕聲地說道:“蘇菲,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每一件事物。”
“你是什麼意思?”
“孩子,你要走另外一條路。”
“我不懂。”
“人們通常說:眼見為信。可是即使是你親眼見到的,也不一定能相信。”
“你以前說過類似的話。”
“是的,在我講帕梅尼德斯的時候。”
“可是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
“唔……我們坐在臺階上講話的時候,不是有一隻所謂的水怪在湖裡翻騰嗎?”
“對呀。真是大奇怪了。”
“一點也不奇怪。後來小紅帽來到門口說:‘我在找我奶奶住的地方。’多愚蠢的表演哪!那只是少校的把戲,蘇菲。就像那香蕉裡寫的宇和那愚蠢的雷雨一般。”
“你以為…...”
“我說過我有一個計劃。只要我們堅守我們的理性,他就不能騙過我們。因為就某一方面來說,我們是自由的。他可以讓我們‘感知’各種事物,但沒有一件事物會讓我感到驚訝。就算他讓天色變黑、讓大象飛行,我也只會笑笑而已。可是七加五永遠是十二。不管他耍再多的把戲,這仍然會是一個事實。哲學是童話故事的相反。”
有好一會兒,蘇菲只是坐在那兒驚奇地注視著他。
“你走吧。”他終於說。“我會打電話通知你來上有關浪漫主義的課。除此以外,你也得聽聽黑格爾和祁克果的哲學。可是隻剩一個禮拜少校就要在凱耶維克機場著陸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設法掙脫他那死纏不休的想象力。我就說到這裡為止了,蘇菲。不過我希望你知道我正在為我們兩人擬定一個很棒的計劃。”
“那我走哼。”
“等一下——我們可能忘記了最重要的事。”
“什麼事?”
“生日快樂歌。席德今天滿十五歲了。”
“我也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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