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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的賀蘭折，眼神寧靜的賀蘭折，與世無爭的賀蘭折…為什麼，會是蓮壬的…是他的，是他的…？！

一聲低吟割破了寂靜。

葉遊牙飛快的捂著自己的嘴，他的目光驚懼的望著床榻的方向，那裡，劇痛撤離後從昏厥中醒轉的人，呻吟了一下，慢慢睜開眼。

不要，不要看！不要看這裡…

葉遊牙的心在叫囂：不要看我！求你，求求你不要看我！！

他已經如此狼狽，他的尊嚴已經被踩到不能再低，就請不要，讓他再喪失最後的勇氣，不要再，讓他絕望了……

“你是在，怕麼。”蓮壬溫柔的說，他的聲音如同魔魘一般死死的攫住了葉遊牙，叫他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他的修長的手臂繞上葉遊牙腰間，那麼輕輕的一拉，便將他整個人以投懷送抱的姿態擁進懷裡，蓮壬低頭，對上他驚悚的目光，忽然綻開個凜冽的笑，聲音卻是萬分的柔和，令人不寒而慄。

他那樣低低的說了一句：“不要怕，因為好戲，才剛剛開始。”

葉遊牙的眼前一黑，世界開始塌陷。

身體被撕裂開來，聆聽到心裡最深處的恐懼。他感覺到那發份炙熱再次穿越自己的身體，殷紅的血流也流不盡一般的纏綿，腥甜的味道像慾望的花，纏上彼此交合的身體，纏上那已經變形的心…

“你不是愛他？你不是喜愛他？那就，睜開眼啊，看看你愛的人是一副怎樣生動的表情…”

蓮壬的聲音夾帶著冷峻的笑意，形同鬼魅般痴纏。有一瞬間葉遊牙的心臟像被人捅破了一個大洞，正往外汩汩的流血，流的暢意淋漓。

他在那陣劇烈的疼痛中睜開眼，麻木的看著蓮壬高高在上的容顏，一如既往的睨視萬物，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攀。他忽然覺得可笑：他怎麼會，愛上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他根本就…

“沒有心…”葉遊牙喃喃的說，他的手顫抖的指向蓮壬心臟的位置，嘴角綻開個晦澀的笑意，低低的絮語，“蓮壬，你根本就，沒有心。”

連心都沒有，你如何來愛人？

“牙牙……”沙啞的聲音，沾滿了痛苦，葉遊牙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去看，不用看他都知道，那個人是如何在鮮血裡掙扎。

將軍，又怎麼樣呢？世人在蓮壬眼中，不過就是一個個被翻來覆去隨心所欲折磨的玩偶，不過是一個又一個被蓮壬的美麗矇蔽了雙眼的痴人，不過是，蓮壬高興時的填充品，不高興的時的發洩物。

“蓮壬…蓮壬……”

你究竟是誰？

“你這樣做，有意義麼？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不擇手段……”賀蘭折發出個微弱的聲線，悲傷的望著蓮壬。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疼痛感，讓葉遊牙的心揪了一下，縮成一團。

賀蘭折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場景，看著蓮壬在葉遊牙的身體裡馳騁，嘴角滑出個灰燼的笑意，低聲道：“你這樣，又是何必呢…”

“你，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麼？還是你已經忘了是誰給你如今的成就。”蓮壬冷淡道，“賀蘭，你讓我失望。”

你讓我失望，你讓我失望，你讓我失望……

賀蘭折發出個輕笑，幽幽道：“這樣的話，你終於還是對我說了…大人，我仍叫你一聲大人，只是請你還顧念著我有讓你失望的能力上，可不可以，放過王爺，他是無辜的……”

“無辜？”蓮壬似乎愣了一下，繼而停下動作端詳身下的人，那一張麻木到極致的臉，目光空洞無神，就那麼任人宰割而沒有任何反抗。

蓮壬忽然彎腰，雙手撐在他兩側，低頭與他面對面，輕聲道：“無辜，你，無辜麼。我怎麼看不到，你無辜。”

天下人都需仰望我，葉遊牙，唯獨你忤逆了我，不過就是想不與他人為伍麼，或者只是要獨樹一幟，葉遊牙，這樣的你，哪裡無辜了？

“你曾經是，也不過是，我的，一個物什罷了，葉遊牙。”

你們，都是。

霍亂的三角

當他再度睜開眼時，世界忽然變得很安靜。像有一道極光衝散了黑夜的輪迴，驅除天邊氤氳的霧靄。他立在一片白茫中，有一瞬間感覺瞳孔被刺痛的很深，無法聚焦所帶來的不是恐慌感，而是，更具傾覆性的惘然。

葉遊牙目光呆滯的望著上方，視野鎖定在那一片由朦朧漸次像明朗過渡的間距之中，然後有點刺目，他下意識的閉了閉眼，耳內轟鳴聲震震撕裂著耳膜，他胸口一陣突兀的空曠，猛地張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