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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去猜是唐燁放的。

輕輕顫了顫長長的眼睫，鄧雨璇在那束花的旁邊放下了她買的花。

然後，她愣愣盯著墓碑前那張鄧顯譽的照片，“爸，我又回來了，我依然想你的。”

“……”

“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在紐約，我認識了一群不錯的華人朋友，近期，我們會在港城開畫展，還籌辦一個公益慈善會。你的女兒很棒，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家了，開始有很多人欣賞我的畫作了。”

“……”

“如果你還在，你一定會替我高興吧。”

“……”

澀澀地，鄧雨璇扯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我回來了，這一次會比上次呆久一點，我會請森哥他們吃飯的，謝謝他替我打理股權的事。單是年底的分紅，我這輩子已經花不完了，你不介意我拿那些錢做慈善吧？爸，我知道你會同意我的想法的，我也會開心的。”

鄧雨璇的笑容逐漸加深了，她在鄧顯譽面前從來都只是報喜的，她心裡的落寞，她也從來沒跟他提過。

她會照顧好自己的，她不需要爸爸擔心了。

～～～～～

唐亦森知悉了鄧雨璇提前兩天回來了，在唐燁準備要走的前一晚，他告訴他了。

“燁，雨璇現在就在港城，她住四季酒店，你還打算要明天早上走嗎？你真的不想見見她？你打算就這樣算了？”

“大哥，我的行程都已經訂好的了，是明天早上的飛機，我行李也收拾好了。”唐燁輕蹙眉。

“你別跟我說那麼多借口，你先問問你自己想不想見人家先？我話就給你帶到了，至於怎麼做，去或留，也隨你。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大嫂和可心今晚跟雨璇吃過飯了，她們也聊了挺久，她是打算在這邊呆一段時間的，畫展和慈善會一結束，她也會回美國。

據她們回來說，雨璇是帶了一位帥哥跟她們吃飯的，她們也幫她鑑定過了，對方的確是一位不錯的男人，他跟雨璇都是畫家。”

“……”

唐燁有一瞬間沉默了，他的眼瞳略眯。

“我不逼你，你自己考慮清楚，不過，我實話跟你說，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要想幹嘛的，都要趁早下手。”

唐亦森聽說了，那個男人是鄧雨璇的朋友，反正他不管他們到了哪個地步，他就要加油添醋地試一試唐燁。

他不緊張，可以，那自然有別的男人會看得上好女人的，人家也不是非他不可。

唐亦森已經收線了，唐燁還愣坐在chuang沿邊上，而chuang的中間也正好擺著一個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箱。

他的表情有點呆呆的，眼神空洞，彷彿思緒一下子飄遠了。

第一次，唐燁很想抽根菸，而他身上卻從來不帶煙的，他也不喜歡抽菸的。

驀地，他起身了，行李也不顧了，他出門了。

他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然後，他一邊抽菸一邊往回走。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彷彿有心事似的。

嫋嫋飄揚的白煙升起，散落……他的心情也一樣飛揚，沉落……

不知道怎麼的，他心裡覺得難受，悶悶的，也挺煩躁的。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了，唐燁沒再收拾東西，他靜靜地坐著，他房間裡頭的菸灰缸卻堆滿了菸蒂。

菸灰也鋪了一層桌面。

天已經濛濛灰了，而他真的是一晚也沒有睡。

他一個人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天亮之後，反射性的，他拿起手機撥打了電話，他要退票，他暫時不回紐約。

他知道大哥他們是為了他好的，或許，他也該做點什麼了吧。

～～～～～

為期兩個星期的畫展，一個星期已經過去了，唐燁才買了票去參觀。

他在裡頭逛了一圈，屬於鄧雨璇的作品，他都一一看過了。

他發現她的畫作裡透著一種莫名的傷感，還有一種讓人看了都覺得憂傷的孤寂。

明明就是月光下的一棵樹，整個畫面也猶如奇妙的北極光，都被她渲染得讓人有深深的感觸，透著淡淡的哀愁，讓人不由自主想走進她的內心世界。

或許吧，她心裡的哀傷只有他看得懂，因為他們曾經是走得那麼近的，近得只有一步之遙。

巡視一圈整個畫展，唐燁並沒有看見鄧雨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