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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地往椅背上倒去,晦黯的雙眸緩緩閉起。“隨便你。”
[黃•;驚心]
藍非十五歲。
從廣仁寺求來的平安符已經串成串,掛滿了泰衡起居室的窗欞,如風鈴一般,在微風過處細細碎碎地搖擺。泰衡的病卻一直都不見好轉,但發脾氣的次數也漸漸少了。藍非拎著親手製作的小點心,一蹦一跳地往東宮跑的次數也多了。在太陽普照的日子裡,泰衡也會在藍非的再三請求下,來到花園的賞心亭中,聽藍非彈彈琴,唱唱歌。
偶爾侍女奉上宮裡賞賜下來的香茗,泰衡總是獨自默默地喝,而從不讓藍非沾上一滴。
這一日,趁著司空夫人帶著女兒前來探病,泰衡分心說話時。
藍非偷偷問隨侍的侍女。“這是什麼茶?”
“回郡主,是南圉進貢的龍鬚香茶。據說取自南圉部洲的龍涎泉,非是俗世之品。”
藍非悄悄示意侍女給她倒上一杯。正當她竊喜終於可以嚐到泰衡一直吝嗇得不肯讓他人分享的貢茶時。泰衡忽地迴轉身來,驀地揮手將藍非已然遞至唇邊的香茗一把揮落在地上。青瓷的茶杯破碎在腳邊,潑灑出來的淺褐色的茶水,頓時“嘶”的一聲浮起了雪白的泡沫。
司空夫人頓時嚇得臉色發白,顫聲道:“毒,有毒!太子,有人要謀害太子殿下!”
奉茶侍女更是駭得雙腿一軟,“咚”地一聲跪倒在地。“這,這茶是,是從皇后娘娘的正衡宮裡送過來的,奴婢實在不知,不知茶,茶裡——”
司空夫人厲聲尖叫:“皇后娘娘乃是太子殿下的生身之母,難道還會毒害殿下不成?!分別是你這丫頭心存不良!”上前將侍女一把從地上拖拽起來,推到亭中的石欄上,便是“啪啪”兩記清脆的巴掌,侍女白皙的臉頰上頓時浮起十道血紅的指印。“說!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快說,到底是誰——”
“夠了!”泰衡猛地長身而起,抓起置於桌上的水果盤,狠狠地將它摔碎在石階下。司空夫人驚得怔了怔。
泰衡冷顏道:“今天的事,就當作沒有發生!誰要是敢多說一個字,小心全家性命!”他狠狠地拋下一句話,甩袖而去。
從方才開始便從驚愕中回不過神來藍非,這時,忽然幽幽地自言自語了一聲:“我明白了。”
遠去的泰衡的背影剎那間,似乎微微頓了一頓。
[綠•;生命]
第二日,泰衡推開起居室的大門,便看到了映目而綠的成百上千盆花花草草。泰衡有了一恍神間的驚愕,隨即發覺了躺在花草之間的藍非,已經沉沉地睡著了。
“是她連夜搬了這些花草進宮嗎?”泰衡斜斜地靠身到朱欄之上,望著芳草之中天真無邪的睡顏,心底忽有一種如刀剮般的疼痛。
“泰衡哥哥!”
藍非一醒便蹦跳過來,如變戲法一般地從身後變出一株置於手心中的盆栽,笑盈盈地說:“泰衡哥哥,這是小草。”
泰衡淡淡地望了一眼。“我沒有無知到那種程度。”
藍非腆然地笑笑:“那泰衡哥哥知道如果小草的種子掉落在了石縫裡,它們會怎麼樣呢?”
泰衡冷冷笑笑,卻不作回答。
藍非不以為忤,繼續說:“它們啊,還是會破土而出,即使是把石頭撐開也長出新芽!小草的樣子看上去雖然很柔弱,但是為了生存,他們居然連堅硬的石頭都可以打敗!所以說,這個世上只要有信心,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泰衡哥哥,你說是不是?”
泰衡的神情抖了抖。“你想說什麼?”
藍非停了停,揚首對上泰衡的目光。“泰衡哥哥其實早就知道那茶裡面有毒,是不是?而一直以來,泰衡哥哥也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是不是?”
泰衡的臉色微變。“沒有這種事!”
“有!有的!”藍非執拗地說,“而且泰衡哥哥還知道下毒的那個人就是皇——”
“夠了!”泰衡臉色大變,粗暴地推開藍非便一頭往寢宮裡衝去。
藍非被他推翻出去,跌倒在了花草之中,額頭撞上了盆栽的缸沿,頓時腫起一個血紅的大包。抬頭望著在眼前砰然合上的大門,從心底而來的一股悲愴,促使她忘乎所以地大叫起來。“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我只知道泰衡哥哥不可以這樣自暴自棄!那個人下毒,是那個人心腸不好,但是泰衡哥哥明知道有毒,還吃下去,那就是泰衡哥哥殘忍!不僅是對自已,對非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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