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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性堅強,向來是隨遇而安,到哪裡也能快活度日,吃飽穿好睡得著。
哎,人啊,生活啊,過日子嘛,不就是這回事嗎?
於她來說,有一口飯可以果腹,有一件衫可以暖體,有一寸地可以棲身,有一片自由的天地可以任她來去——啊,當然,雖然現在她用來討生活的地方是小了點,窄了點,但也足夠她來去自由,笑嘻嘻地開心度日子啦。
笑嘻嘻地,她揮手同一處幹活的馬伕小董、馬六道聲“明早見”,望一眼一整排馬廄裡飼餵著的數十匹戰馬,羨慕地抽口氣後,繼續她打水的工作。轉眼,她來這號稱“銅獅關府”的府邸已經有十來月啦,由初時對繁重工作的不適應到如今的得心應手,由剛開始一點點的惴惴不安到現在的知足長樂,十來個月,她真的適應得很不錯哦!
利索地將從井裡打來的水倒進挨著牆角的巨大飲馬木槽裡,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時值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熱的節氣。白日裡毒辣的日頭照下來,讓二十年來習慣了盛夏避暑的她而今卻在太陽底下辛苦勞作,簡直是要她的命。尤記得當初她剛進馬廄時,其他馬伕們每日的勞作讓她傻眼,也幸虧她嘴甜,再仗著年紀小個子單薄,自入這關府專肆養馬的馬廄跨院來之後,幾乎所有的馬伕都對她很是照顧,每日裡除了讓她打掃打掃跨院、偶爾給馬添添草料清除一下馬糞,再要她做的,就是每日入夜後將這飲馬木槽中的水打滿。
可就算如此,這對於其他的人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的工作,對她來說,卻還是太重了點。剛開始時每天累得她是兩股顫顫、一有時間倒地就睡,曾因此被偶爾來此瞧瞧的那位玉樹臨風的管家老爺逮個正著,罰不準吃午飯了好幾回。但磨練了這十來個月,她總算是幹出了一點點的名堂,掃地打水清潔馬糞樣樣順利地幹了下來,不僅如此,趁著閒暇時,她還偷偷學會了騎戰馬哎,騎戰馬哎!不是她曾經騎的小馬,而是個頭壯壯的膘悍戰馬哦!
這對於個頭剛剛與戰馬腿齊高的她而言,是多麼多麼值得誇耀的成就啊!
一想起來,就自己樂開了花,就會忍不住地掏塊甜甜的桂花糖丟到自己嘴巴里,以示對自己的褒獎。
有時候,她是真的想讓母親們看看以前嬌滴滴的自己而今令人振奮的成就啊,只是因為是好不容易才從母親們手中狼狽逃出來的,所以也只是想想而已,每次藉著放假偷溜到自己樓子門前,也只敢偷偷地朝裡望一望而已,打死是不敢再跨進去半步的。
一邊笑著回想自己這十來個月的經歷,她一邊已將木槽裝滿了涼涼的清水,就著水桶洗一把汗淋淋的小尖臉,她長出一口氣,瞥一眼已全黑下來了的天際,她決定歇一會兒再回自己的小房間去。
坐在馬廄旁樹下的長條石上,她再掏出顆桂花糖丟進嘴裡,眼則羨慕地望著一旁的匹匹駿馬,心裡又有了想去騎馬溜一圈的衝動。
一聲馬兒的嘶鳴傳進她的耳朵,順著馬鳴望過去,是距離她最近的一匹棗紅母馬。
她笑嘻嘻地站起來挪過去,將放著桂花糖的掌心伸到馬嘴下,看馬兒賞臉地舔起了自己的掌心,她樂得翹高了細白的唇角。
若說這馬廄中數十匹的戰馬,她挑一匹最喜歡的,那就是這匹同她一樣愛吃桂花糖的棗紅母馬,雖然吃糖的習慣是她培養的啦,但她真的好喜歡這匹棗紅馬哦,除了它的性子溫順肯乖乖讓她騎著跑幾圈是原因之外,這匹母馬肚子裡而今有了小馬寶寶才是她最最喜歡的地方哦!馬廄的領頭老馬頭曾許諾過她,等小馬寶寶生下來之後,就讓她專門養著——玩,雖然這“玩”字也是她自動加上去的,但老馬頭也說過的,這匹棗紅母馬是被淘汰下來的劣等戰馬,即使生下小馬來,小馬也是不可能培養成優良的戰馬的,所以呢,既然如此,她喜歡就儘管養著好了。
哈哈,她又不是要騎馬行軍作戰的將士,才不管馬的優良好壞,只要能讓她玩,她就很開心了。
親暱地拍拍棗紅母馬的馬鬃,她喊著她給起的名字:“小棗子啊,你這些天一定要多吃些哦,再有一個來月就要生小寶寶了耶——”
另一聲響亮的馬鳴打斷了她的話。
順聲音望過去,她頓時皺眉扮個鬼臉。
如果說再從這數十匹的戰馬中,挑一匹她最不喜歡甚至最討厭的,那就是栓在馬廄另一端、佔據著這養馬跨院中最最寬大、最最舒適的一間馬廄的那匹雪白的、名喚獅子驄的戰馬。這馬馬身高大,遠超過這數十戰馬的任何一匹,脾氣又暴躁,甚至很會仗勢欺人哩。
拍拍小棗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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