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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可是即將擔負著替關大爺您‘消火’的千斤重擔呢,您自然捨不得虧待奴婢啊。”手撐地,她從久坐的地上站起身,不看男人,也不看一旁目瞪口呆的管家老爺與賬房先生,徑直走到棗紅母馬的槽前,伸手摸一摸剛出生的小馬寶寶,她淡淡開口,“關大爺,就算奴婢從此是您的侍寢婢子了,可也能要求您給點賞賜吧?”
“你想要這小馬?”男人走近她,凝著她望向小馬的溫柔眼神,不知為什麼,心中突然微微軟了下。
“您答應嗎?”
“你想要便要,我不反對。”這小馬看似精神,卻是被馴馬師淘汰出的劣馬所生,即便長大也絕無成為日奔千里的名駒的可能,不過是無用之物,根本看不進他的眼裡,但若能討她歡心,他送她又何妨?
驀地,他瞪向個頭剛剛及他胸口的女子,漆黑的眼裡陰晴難定。
他是誰,為什麼想討這女子的歡心!
他肯忽略她非處子的身份,肯不理會她低賤的出身,肯賜予她侍寢的榮光,肯給她一世無憂的生活,已經是她的三生福分了——他何須討她根本不必要的歡心!
想到此,他好生惱開自己莫名的心思來!
“好了,你該知足了!”摔袖,轉身,他沉下臉大踏步離去,再沒回頭。
如果回頭,他看到的,將是這惹得他惱怒、惹得他心神陰晴不定的平凡女子,是如何黯淡了明媚容顏。
他卻,沒有回頭。
小馬兒啊,小馬兒。強行撐直的雙肩,僵硬得幾乎行動不能,顫抖的手指,輕輕摸著小馬的棗紅短鬃,痴痴的眼,凝著小馬水一般的眼瞳,淡淡苦澀的笑,慢慢浮出細白的唇角。
小馬兒啊,等你長大了,我放你自由,任你去飛縱小溪長河,任你去奔踏林海草原,任你去無拘無束,任你去自在逍遙,好不好,好不好?
只當,你便是我。
你便是我罷。
淡淡苦澀的笑,由白的唇角,慢慢釀滿了白的面頰,白的心,白的魂,白的生命。
身後憐惜似的兩聲輕嘆,便似拂面的秋風一般,從白的容顏旁吹掠過,驚不起一絲的漪漣。
窗外,月光如水,即使她這新搬來的屋子中沒燃起燭火,可藉著明亮的月光,她甚至能瞧到攤在窗前桌上的書裡文字。
隱隱約約的笑語喧譁從遠處的院落裡傳來,仰首瞥一眼圓圓的月亮娘,她面無表情地吃上一口酥脆的月餅。
猶記得去年的八月中秋,她還被母親們圍在樓頂的涼亭裡,興高采烈地猜著盞盞精緻花燈上的有趣字謎,吃酒划拳,一夜歡笑不歸。
往事如昨,尚歷歷在目,轉眼卻竟然又是一年。
不過短短的三百多個時日,她由眾星捧月而孤身一人,卻又由孤身一人而再次地被眾星捧月!
雖然這“月”,卻是——
欲奴,欲奴,欲奴啊。
她不知為什麼,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雙肩抖動,吃吃地笑起來。
哎哎哎,倘若母親們此時還在她的身邊,她們怕是要被她這可笑的新身份而驚得花容失色、啊,或者是歡喜、還是終於出了一口心中已憋了五六年的怨氣地拍巴掌慶祝一番呢?
真想將這訊息告訴母親們,好讓她瞧瞧她們的精彩反應哩!
那一定會很有看頭吧!
想到此,她樂得簡直是快坐不住了,倘若她有飛天之技,是定要去看看的!
實在是受不了了啊!
從桌上爬起身來,將手中已被捏碎的月餅隨意地一丟,她扯起攤開著的書冊,準備回內房挑燈夜讀去,免得再想這些無法實現的奢望。
身後門輕輕被推開的唧呀聲響卻在此時傳進了她的耳,呆了下,而後重新將書冊放回桌上,麵皮上漾出笑嘻嘻的笑容來,她轉過身。
“關大爺,您來了啊。”
門口,背手而立的高大男人,正板著威嚴正直的臉,微蹙著墨色的濃眉,漆黑的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見了她臉上輕滑的笑容,眉又蹙得更緊了下。
她卻似沒見到他陰沉似的臉色,只笑嘻嘻地躬身行禮,“奴婢已等了您好久了耶,幾乎是夜夜盼您前來盼得夜不能寐,您不是要奴婢侍寢嗎,那為什麼竟然好幾天的不搭理人家?”
偷眼望去,果然見他的臉色再沉下了幾分。
心中,登時更開懷了起來。
嘻嘻,他既然強要她成為侍寢的欲奴,她自然就遂他心願嘍。
似乎皺眉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