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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的人,又不懂得進退禮數,很難融入封建社會的制度與生活的人,就很有些問題了。且,京城離我最初落入這個時空的地點太遠。我覺得惶恐。
“儺,這是汝的命運。汝回去的道路,不在此處。”優羅難這樣回答我。
我望著他無限包容,無垠深廣的眼眸,震驚無比。我知道他博學洞達、睿智明澈,但他身上那種彷彿深諳今古未來的鎮定氣息,平靜幽眇的眼神,仍神秘莫測。
他修長乾淨的手輕輕覆上我的眼。
“過去與未來,及以今現在。無有諸眾生,不歸無常者。一切有為法,皆悉歸無常。恩愛合和者,必歸於別離。”
在黑暗中,聽著他徐緩低沉,悠揚婉轉的吟誦,我紛亂如麻的心緒,漸漸平靜。
如果這是命運,就讓我用我所學習過的知識,將之掌握在自己手中罷。我可以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里生存下去,等時間機緣到了,平和地離開,回到屬於自己的時空裡去。
馬車在商道上悠悠前行,由金陵而往京城。一路上我們走走停停,頗有信馬游韁之意。每到一處風景絕佳之地,優羅難都會要馬伕稍適停留,我們兩師徒吟詩作對,倒也風雅。其他時候,坐在馬車裡,閒來無事,優羅難便會邊閉目養神,邊考教我跟他修習的醫術。
“心火太旺則……”他的聲音溫潤醇厚,即使有些睡意朦朧,仍性感好聽得讓人流口水。
“儺?”見我不答,他半闔的深邃雙眼睜了開來,淺笑著望定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紅顏彈指老,不過臭皮囊。”
我聽了,忍不住笑。這種大澈大悟,古井無波的佛偈由他口中說出來,好聽是好聽,可是很難說服我。“師傅,我倒以為,世間一切美好事,皆不可錯過。”
“嗯?”他如炬如電的眸光,清澈流轉似水。
我暗暗吐舌。每當優羅難清俊溫雅的聲音以這種方式發出,就意味著我的皮要繃緊了。
“火旺灼肺,可使肺絡受傷,咳嗽痰血。”我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以免他加我功課。
“若肺虛及脾則……”
“中氣不足,脾失健運,短氣、形倦,食下腹脹。”背這些東西決不比背梁祝的臺詞容易,但奇怪的是,我彷彿天生註定要吃這碗飯,行醫濟世似的,不但可以迅速理解,還能舉一反三。若他朝回去,一定好好向繼兄姐展示一番,要他們不要小瞧了我。
“臟腑各主?”
“心主脈,肝主筋,脾主肌肉,肺主皮毛,腎主骨。心華在面,肝華在爪,脾華在唇,肺華在毛,腎華在發。”
……
漫長無聊的旅途,在我們師徒的一問一答之間,緩緩地行過。
這一路原還稱得上輕鬆愜意之極,可是越接近京城,路上的盤查就越嚴格,到離京二十里的時候,已經有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嫌疑。凡遇關卡,若見可疑人物,一律搜身盤問。
我一直以為此等陣仗不過是電影電視裡的場景,想不到竟有幸親眼目睹,感覺實在糟糕。毫無人格尊嚴,被人當眾上下搜摸,動輒剝衣解褲,全無隱私可言。被侵犯者還不得違抗,否則立地拘捕。
好在優羅難與我,倒並沒有遇見刁難,一介清弱藥師與布衣小僮,實在也沒什麼可以注意的。且優羅難有一身清雅儒淡疏朗氣息,讓人一見就生了敬重之心,不敢輕曼褻瀆。
“不是天下太平、國泰民安嗎?為什麼京師附近關卡重重,氣氛有一觸即發之勢?”在又過一道關卡後,我終於忍不住小聲問優羅難。
“十五日之後,是天子壽辰,各路番王、大小官員都送壽禮進京,為皇帝賀壽。皇帝為表示普天同慶,頒旨大赦天下,並在天佑門前接受百官、百姓的朝賀。為防止當日有刺客行刺,冒犯天顏,這幾天已經開始過濾進京者。凡有可疑,一概扣留審問。”
“哦。”我的好奇心得到滿足。原來就是安全檢查啊。好比美國總統過生日,為防止有恐怖分子襲擊,就象刺殺林肯和肯尼迪那樣行刺得手,所以加強安檢力度,務求過濾掉一切可疑人物,將危險係數降到最低。所以寧可錯殺一百,不可錯放一個。真是勞民傷財。不過,古往今來、古今中外的刺客,個個都是大大的出名,無論成功與否,皆可一戰成名。
優羅難太明白我這樣沉默背後天馬行空的聯想力,所以他輕淺微笑起來,令我大是歡喜。
“儺,隨遇而安,自得其樂如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可以應付自如罷?”
我立刻發出一聲慘叫,撲將過去,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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