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內院的姑娘、丫鬟們多半是撫琴弄曲,行酒令,猜謎破悶子這樣雅緻的節目。我們這些粗細丫鬟、家將、侍從,還有擊鼓傳花一類餘興節目。”
哎呀,我被她說得心動不已。
“我可以加入嗎?”
喜雲欲語還羞地瞄了我一眼。“小師傅若不嫌棄,我們自然歡迎。”
“不會、不會!”開玩笑,雖然我掉回古代,職業無貴賤的想法可沒有留在現代。只是,這樣的理念還是不要灌輸給喜雲的好。畢竟在王權時代,一個充滿現代意識,擁有平等觀念的女性,只會因她的異類而遭社會排斥,通常下場不會太好。
“你們只需加多一把椅子給我就好。”我露出最親切和藹的笑容。不想嚇跑害羞的小女孩。我才知道喜雲只有十六歲,十歲時因為家變,家中所有男性被髮配邊疆,女性則一概為奴為婢。她比較幸運,被壽王府的管事給要了回來,不似她其他姐妹,有些已淪落風塵。
“是。”喜雲收拾我用過的碗筷,福身離去。
我一邊衝調漱口水,一邊漫不經心地想,撇開我被優羅難“惡意”離棄和此間主人的殘冷不談,王府生活,還算悠閒。如果不是我在王府名不正言不順,要就此碌碌無為地過一生,也並不是太難的一件事。
低頭看自己的手,這雙手,有越來越懶的趨勢啊。
“師傅,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我仰頭哀號一聲。果然是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啊。來古代三年我都沒有適應這裡的生活,嫌清苦落後。可住進王府不過短短半個月,就已經彷彿住了一生一世般的適應了。畢竟飯來張口、天天洗澡的生活才美妙呵。
唉,人窮志短,人窮志短啊!我太息,連回現代的念頭都被王府相對舒適的日子磨折得所剩無幾。
無奈啊,始終是一個貪生怕死、貪圖享樂、貪財好色之人啊。
在漱口時,我很不爭氣地承認,自己絕對是一個沒有遠大理想、不思進取的人。難怪會考進三流藝術學校混日子。
被優羅難教化三年,仍沒有慈悲為懷、濟世救人的博愛之心。不曉得他會不會失望,收了我這樣一個自私的弟子?
垂下眼簾,我最不想見到的,是他失望的眼神罷?
即使面對母親時,我也不曾有如此強烈的念頭,不想辜負一個人的念頭。
這就是緣分罷?
偌大王府的聯歡會,氣氛之熱烈,決不遜於現代豪門的雞尾酒會。
歡宴設在下人們住的一處園子裡,園子分東西兩院,中間隔著一片開闊天井,隔開男與女,後頭還有給成家的僕傭住的平房,還算科學與人道。
大家按照入府先後坐成幾桌,中間讓出一塊空地來。
我是王府的客人,所以就被安排在福江身邊,佔了一個位置。
宴會由王府大總管福榮主持,我也才曉得,那日在春深院見過的,不過是王府內院的管事,是一個太監,只管理著壽王爺的那些侍妾。
酒過三巡,一個丫鬟捧著一面小鼓走出來,福榮宣佈遊戲開始。規則是一人擊鼓,眾人傳遞一朵絹花,鼓聲停止時,絹花落在誰手中,此人便當罰酒一杯,然後從事前準備好的籤筒中抽取籤紙一張,根據上頭所寫的事物表演相關節目。若表演不出或者不到位,則罰酒三杯。接著由該人擊鼓,繼續遊戲。
我頗有興味地看著遊戲進行,第一次停鼓,鵝黃色絹花停在一名青衣大漢尚伸在半空的手裡。
大漢也不惱,在眾人的鼓譟聲中,摸摸鼻子,執起比別人都大的海碗一口氣喝乾,然後巨掌一橫,自籤筒裡抽出一張籤紙,展開。“牡丹。”他渾厚的聲音說。
“轟”一聲,眾人笑做一團。高壯如鐵塔的大漢和牡丹,真是不搭調。這教他怎麼表演?
連我都十分期待呢。
“魎忠,表演!表演!”有小廝圈著嘴叫。
兩盅?兩鍾?還是兩終?我嘀咕,怪名字。
一旁的福江聽見,幾乎笑到絕倒。“是魍魎之魎,忠誠之忠。”
還是很怪異。我在肚子裡說。
“他五年前追隨王爺而來。他說若非王爺,他早已是孤魂野鬼。今生今世,即使化身為魔,也要效忠王爺。所以他改名魎忠,以時刻提醒自己。”福江慈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那麼鬼一呢?”我好奇。壽王爺為人,似乎極端兩極化呢。
“呵呵,鬼一的來歷,只有王爺曉得。”
神秘。我想起那個有如關公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