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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不顧他們的死活,想給我個教訓,乘我昏迷,把我丟到這裡的罷?
這時不免苦惱自己素日死板,不肯被手機這等先進器物束縛了自由。眼前一片荒山,沒有手機求救,要我自己走出去,不辨東西南北,說不定迷路餓死。三五月之後才被人發現,報紙頭條一行大字:都市失蹤少女山中迷路,終至彈盡糧絕餓死山林。附上一張我生前死後的照片,以警世人。
拼命回憶素日裡看過的野外求生節目內容,我仰頭搜尋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顆星星,決定跟著它走。
背後小包袱裡的手電筒、打火機、壓縮餅乾,一下子成了奢侈物品,不到緊要關頭,我不準備動用。悲觀主義徹底佔據上風,我考慮要不要在意識清醒時寫下聲情並茂、血淚斑斑的萬言遺書備用。若真不幸客死山林,也好留下一個血淋淋的例項,做反面教材之用。
在崎嶇的、完全看不出路徑的山道上走了很久,我一直納悶,印象裡應該有高空觀光纜車索道的,怎的就看不見呢?沿著索道走,似乎更能找到人煙的。
當一個人孤獨無措時,時間就會愈形漫長磨折。或者我其實並沒有走多久,但感覺上卻彷彿已經有一生一世。是故當我看見空山寂寂之中一燈如豆時,只差沒有趴在地上親吻草皮,高唱哈利露亞。
掛上最得體禮貌善良溫文的微笑,我狂奔而去,然後傻在當下。
兩間茅舍!兩間活生生的茅舍!
這算什麼?竹林隱士乎?我的狂喜立刻煙消雲散成人性中極其醜陋的劣根。誰會住在這種地方?通緝要犯?變態狂魔?原諒我看多了好萊塢電影,腦海裡閃過的悉數是沒什麼創意的血腥鏡頭。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過去打擾住在此間的“隱士”時,茅舍彷彿搖搖欲墜的竹扉,由內而外,“吱呀”一聲,推了開來。
一個白衣男子,執著一盞油燈,緩緩走出來。
一剎那,我忘記地震,忘記遺書,忘記呼吸,忘記天地萬物,落進一雙仿似宇宙般深廣幽邃的眼眸裡去。這雙眼,清冷包容,澄澈悲憫,帶著神秘迢遙的光芒,與星夜相輝映。
眼睛的主人,穿一襲漿洗得很舊的白衣,臉容清癯,形消骨立,似一身病苦。可是,這完全不影響他卓絕無雙的風采。他的笑容溫文和煦,直似天人,讓人屏息。
見我沉迷於他的男色,他也不惱,只是一徑淡然微笑。“痴兒,天命不可違。你既來了,自是同我有緣,就安心留下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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