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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在背後,一手放在身前,把玩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女子冷冷嗤笑一聲。“不簡單,一眼便能看出奴家來歷,奴家就更不能放公子歸去了。”
她已戴上極精緻的玄色鑲水晶鏈子護手的右手,輕輕一揮。
淵見聽了她張狂無比的話,卻只是徐徐闔上眼。
咦?難不成要束手待擒、坐以待斃?我小小懷疑了這位兵部尚書壽王爺千歲一下子。然後淡然失笑,他這樣子,更象是胸有成竹。既然是誘敵之計,螳螂捕蟬,黃雀自然在後。
果然不出所料,女子示令一下,立時殺聲四起,卻並非全然是往我們身上招呼,而是有大隊著簡潔灰衣、行動迅捷、下手狠辣的男子,突然自玄衣人群后現身,伏擊他們。
就在日薄西山、殘陽似火,山風呼嘯而過的狹窄山道上,他們展開一場殺戮。刀光劍影,亂羽紛射,血肉飛濺,哀聲四起。直似人間地獄。
有亂箭“哆哆”射在馬車上,有金石之聲不絕於耳,害我分神觀察。原來這輛看似平實無華的馬車,竟有以鐵板製成的夾層,刀槍不侵。
只要我不貿然出去,應該會很安全罷?
忍不住,我的視線瞥向負手站在車軒前,巋然不動,屹立如山般的淵見。山風帶著由人體內噴濺出的血沫拂過,掀起他滾著金邊的褐色衣袂,獵獵作響。
在血花飛濺中,我看見他臉上的淡然表情,隱隱然,帶著快意和殘忍。
那種,樂見生命自眼前流逝的邪魅暢快,在他冷凝的眼瞳中,未曾稍做掩飾。
他,淡漠地任血液濺染在他蒼白瘦削清癯的臉龐上,嘴角始終勾著一抹邪肆幽魅的笑紋。褐色的外袍因沾染太多血漬,竟透出詭異的深紫色,散發出魔魅般的氣息。
我,突然明白,他為什麼說我救醒了戾鬼,要我站在他身後,注視命運。
優羅難無情,是窺破生死無常的超然無情;淵見的無情,卻是蔑視生命尊嚴的殘酷無情。
他對生,竟然沒有任何熱情和執著。他象渴望血腥的野獸般,嚮往著死亡呵。
我閉一閉眼,倏忽不忍。無法再這樣注視他消瘦得彷彿能隨風而化的身形。
即使,他有想保護的人,即使,他有過美好的回憶,可是,這些卻不足以教他對“活”有任何眷戀。是故,若今日,他就這樣死去,他也不覺得遺憾。或者,他會覺得是一種解脫罷?
我胸口覺得疼痛無比。為什麼呵,為什麼,他對生的渴望,是如此的微乎其微?為什麼呵?
我睜開眼時,玄衣人已倒下去大半,但仍有人不顧伏兵,直衝過來想擒獲淵見。
魎忠此時卻在稍遠處與兩個人纏鬥。
“淵見!”我輕叫,我沒信心空手解決兩個手持利器的壯漢,反而成為妨礙。又不想眼睜睜看他喪命利刃之下。
突然,一道迅捷無比撲來的黑影,伴著一聲隼嘯,猛地掠過那人頭頂,那人本能地伸臂格擋。同時,寒光隨之一閃,一整條右臂連著半邊膀子,噴濺著血水,已然落在地上。
我再次閉上眼。冷兵器時代的對戰,無論大小,都一樣殘酷血腥。敵我雙方,人手一件利器,近身搏殺,拼個你死我活。能全身而退的,少之又少。
待我再次睜開眼睛,這一場伏擊戰已接近尾聲,玄衣人不敵灰衣人,潰不成軍,死傷大半。只餘少數幾人仍在負隅頑抗,領頭的玄衣女子更是功夫了得,竟無人能輕易近她的身。只是,她也逃不脫重圍。
魎忠浴血奮戰,終不教敵人靠近馬車附近。
我注意到淵見左近多了一個青衣男子,仗一柄薄如蟬翼的軟劍,笑悠悠立在一旁。
而,稍早干擾過敵方的那抹黑影,原來竟是一隻神氣無比的大隼,倨傲地站在青衣人肩上,顧盼自若,偶爾振翅,用褐色鷹眼緊盯住敵人動態。
彷彿察覺我的注視,大隼擰過頭來看我,並威嚇般地猛一振翅膀。我大抵是被眼前血腥屠戮混戰刺激得麻木掉了,被一隻渾身是羽毛的猛禽恐嚇,也只是遲鈍地眨眨眼。
“阿大。”青衣人察覺大隼舉動,伸手輕拍它的頭。“頑皮。”
大隼梗動頭頸,似知錯了。
青衣人向我微微一笑,見我滿臉麻木,轉回身去,清嘯一聲。“夠了!還玩?!”
圍住玄衣女子纏鬥的三人聽了,同時後撤。
玄衣女子,卻倏然軟綿綿倒下來。
“你們用毒!?”女子不可置信地嘔出一口血,猶不忘恨恨瞪視我們,手臂幾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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