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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彬楊,似乎除了他,這裡的所有人與她無關。
安雅轉而打量她的衣著,“樸素”過氣,全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一百大鈔就夠了 。安雅竟是鬆了口氣:陸彬楊是不會容忍身邊的女人如此寒磣的——無異於寒磣他自己。她審視的目光便少了苛刻,轉而多了好奇。
肖振、韓鐵兩人看人的眼睛比林安雅更毒,看著和這一桌人格格不入的齊曈,又覺得她面善,疑惑的目光在她陸彬楊之間打轉。
陳峰也沒料到陸彬楊會帶齊曈來,怔了一下,忙吩咐加椅子,笑:“齊曈啊,歡迎歡迎,最近忙不?”
齊曈沒理他,也不說話,坐在陸彬楊身邊。
“齊曈”這個名字被陳峰加深過印象,肖振、韓鐵恍然想起:不就是那晚陳峰“相親”認識的“女友”?怎麼是和陸彬楊一起來?
陳峰親自起身給齊曈填茶,齊曈眼皮不抬、“謝”字不說,好像沒看見。
林安雅見她譜大無禮,心裡猜她的來歷:鬧彆扭的親戚家的小妹?
女人間的交流很微妙,是用第六感和超聲波“感知”對方,視覺聽覺用起來太笨拙,多餘且不可靠。齊曈感覺到了席間唯一大美女對她的關注,聽人叫她“安雅”,覺得耳熟,陸彬楊這個圈子裡她聽說過的女人只有一個——他的前女友——那晚陳峰請唱歌不就是為了給被人甩了的陸彬楊解悶散心?
原來是這樣的女子:典型的寫字樓裡的高階白領,端莊明麗,既大方又矜持,任何場合面對任何人都能很得體。
齊曈再看陸彬楊,他一眼都不瞭林安雅,是故意的吧?舊情難忘,藕斷絲連,選擇逃避?還是用逃避來示威?
無聊的數著面前餐碟上描金的紫色花瓣,齊曈笑得不著痕跡:那陸彬楊今天帶她來就很有意思了;可這男人同時也就沒意思了。
結婚的不領老公,未婚的帶個“女伴”。
陸彬楊說她“矯情”,難道他就不“矯情”?
同樣的情況,她和項臨就不會這樣坐在一起吃飯,她從不掩藏對項臨的恨意,是“敵人”就用敵人的方式相處,沒什麼值得虛偽遮掩的。
陸彬楊知道齊曈來的不情願,看她用沉默做抗議,覺得好笑,也不點破,由著她把冷板凳做穿,省去了介紹她的步驟,徑自和眾人說笑。
熱鬧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壁花”齊曈在冷板凳上自得其樂。漸漸的,她聽出陳峰的話語裡句句機鋒,不離不棄的在說一個爭取中的專案:對他多麼多麼的重要,競爭對手只有一個,比他只強一點點之類的,似乎想求陸彬楊,又不乾脆的“求”出口。陸彬楊呢,高深的但笑不語。
“你說呢?”陸彬楊忽然轉頭問齊曈,黑亮的眼裡滿是笑意,像是看穿了她在看熱鬧。
齊曈被看的猝不及防,一慌,防衛性的反問:“什麼?”
陸彬楊笑的不懷好意:“你不知道?峰子說的事,你說我幫不幫?”
齊曈放下手中的筷子,坐正,很認真:“我不懂,不好說。”
“這樣吧,峰子,”陸彬楊懶得傷神的懶散樣:“你說的事,我聽齊曈的,她說行就行。”
誰敢相信陸彬楊也能幹出這樣的事,像不成器的草包帝王,玉璽扔在一旁,遇到難事只問美人:“為之奈何?”
何況這美人連名份都沒有,曾經的“準皇后”都沒這待遇。
肖振、韓鐵都是一愣,相視一眼,看看陸彬楊,看看林安雅、最後看向齊曈。
林安雅臉色有些青,不說話,只是咬著嘴唇,越咬越緊。
陳峰瞪大眼:怎麼可能?陸彬楊竟會如此兒戲?可他又不像在開玩笑。看看其他人,再看看齊曈,他心裡惴惴的:難道當真?
可女人都記仇,何況齊曈這類硬骨頭;女人都小心眼小眼界,只知道賣藥的齊曈怎麼能理解這單生意對他的重要性!天哪——他的生意啊!陸彬楊你小子又滑頭又狠:之前你們肯定商量好了的!不答應就不答應唄,還拿齊曈這種不懂生意的女人做擋箭牌!
齊曈知道自己的分量,談生意的酒場她經的多了,這樣的也不是沒見過。她明白陸彬楊的心思,於是話說得周全,把金都貼在陸彬楊臉上,卻不諂不媚:“陳峰,他這就是要答應你了,又不願意你太承他的情,開玩笑讓我替他答應下來,可你還是要感謝他的。”
齊曈如此“懂事”,陸彬楊頗覺意外,不由得很認真的看她一眼。齊曈不理他,已然恢復了事不關己的姿態,穩穩的拿筷子去夾眼前的海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