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坐著輪椅的、躺在病床上被推著的,有的難受、有的呻吟。齊曈看著每個病人時彷彿看到一個個勉力支撐、風雨飄搖的家庭,心裡越發難受,只想找個角落逃開這一切,一個人待會兒。
最後,她來到了圖書館樓後的樹林裡,這裡很幽靜,荒蕪卻不雜亂,茂盛寬大的桑樹葉支起陰涼,阻擋住鋪天蓋地的豔陽;綠草叢中稀疏的長著蔓荊子、蒲公英,點綴著幾朵喇叭花。病人找不到,醫院的人也從不來,圖書館臨著這裡的百葉窗常年拉著。
當初是項臨發現的這個角落,兩年多來,一直都是她的禁地。他們曾經在這裡聊天、牽手、擁吻、然後爭執、分手。
舊地重遊,齊曈沒心思感慨曾經的風花雪月和覆水難收,只覺得生活千瘡百孔、無力維持,心裡塞得滿滿的是那張化驗單,還有醫生的告誡:
“不能光靠飲食調節了,應該用藥,糖尿病就像一輛車,只要啟動,就會向終點開去。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病人徹底休息靜養,監測血糖,服用藥物,儘量延緩病程進展。患者心情和情緒也很重要,讓她保持開朗、舒暢,足夠的睡眠……”
媽媽病了,她不但少了一個幫手、又多了一個負擔。
齊曈自問:靜養、不操勞、心情開朗,哪一條她能滿足可憐的母親?
她一直希望自己儘快結婚,身邊有個男人,能替她分擔一些;可如今母親又病了,她若結婚,父母家裡沒了收入不說,兩個病人誰伺候照看,拿什麼生活……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好像靠一根繩子懸在懸崖絕壁上,這根繩子風蝕、雨浸、蟲蛀,如今,又加了一把鋒利的刀。原來,痛苦的不是悲劇,而是看著命運向悲劇衝過去,卻無力阻攔。
齊曈坐在草叢裡,絕望的閉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呼吸裡是夏日的青草香氣,與從前美好時光裡的味道一樣。
多希望一睜眼,有純潔的天使笑眼看她:齊曈,你做惡夢了,你爸爸沒有出車禍、你家的工廠也沒有破產、你有愛你的父母、有愛你的項臨,你的生活依舊幸福的讓所有人羨慕。
齊曈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在做噩夢,生活依舊美好無缺的,唇角牽起不禁就要笑了。
“玲玲——”
手機的鈴聲忽然打碎了她的美夢,齊曈一個激靈醒來,看來電,嚇一跳:精神文明辦公室的電話,又有人投訴她?慌忙接起,電話那頭李主任居高臨下,語氣不善,讓她馬上過去。
齊曈一路小跑衝到行政樓,還沒到精神文明辦門口,就聽見裡面笑語歡聲的,不像是有人投訴的氣氛,她穩穩氣息,敲門。裡面一聲“請進”,齊曈推門而入。
裡坐著兩個人,辦公桌後的李主任笑逐顏開,和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客人熱絡的聊著,見到齊曈,居然起身相迎:“來來來,齊曈,陳峰找你好半天了,你去哪兒了?”
沙發上的陳峰一臉油滑,仰臉眯眼打量著齊曈,笑的甚是得意,尤其是那兩個酒窩。
齊曈有些懵,謹慎的站在門口沒向裡走,看看陳峰,又看看李主任:“主任,是不是有人投訴我?”
“啊,是我投訴你。”陳峰當仁不讓的承認,站了起來。第一次大白天裡面對面的站著,齊曈發現這個峰子居然很高,足有一米八。
陳峰一副領導訓斥人的架派:“你這班兒是怎麼上的,找你好幾次了,都不在,好容易今天上午說你上白班,我在你們藥房門口傻站了半天沒見你人兒,下午又是這樣。喂,你們單位脫崗沒人管吶?不扣獎金吶?還是你後臺足夠硬啊?”
其實,最讓陳峰憋屈的是在藥房被碰的一鼻子灰,那幫小丫頭,怎麼問都不告訴他齊曈的手機號,嘴像刀片一樣,說什麼:“手機號?你見到齊曈自己問她,我可不能告訴你,誰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吶?”
陳峰問過查號臺,齊曈的名下就沒有手機號。鬱悶的陳峰子於是想起個餿主意:找認識的李主任揪她出來。
被囂張的陳峰子當著醫德醫風考評領導的面這麼一通訓,齊曈氣不打一處來,實在是她脫崗無理,怕被追究,齊曈忍了,低頭頭不說話,臉色平靜,卻也不善。
李主任笑呵呵的:“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找人找到這份兒上也算用心,齊曈倒班兒不規律,別說你找,我找都難。”
陳峰笑嘻嘻的又和李主任說笑,最後一句:“李主任您忙,我找齊曈有事兒,改天再見。”
李主任送陳峰出門,順便也把不想和陳峰一起離開的齊曈“趕出”辦公室,她脫崗的事兒則是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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