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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出去一
下,你在這裡休息。”徐天宏見她神情,知她要去殺那糖裡砒
霜,說道:“要吃糖嘛,晚上吃最好。”周綺一楞,明白了他意思,
點點頭,坐了下來。
徐天宏道:“老婆婆,我身上受了傷,行走不得,想借你這
裡過一夜。”那老婆婆道:“住是不妨,窮人家沒甚麼吃的,客官
莫怪。”徐天宏道:“老婆婆肯收留我們,那是感激不盡。我妹子
全身都溼了,老婆婆有舊衣服,請借一套給她換換。”老婆婆
道:“我媳婦留下來的衣裳,姑娘要是不嫌棄,就對付著穿穿,
怕還合身。”周綺去換衣服,出來時,見徐天宏已在老婆婆兒子
房裡的炕上睡著了。
到得傍晚,徐天宏忽然胡言亂語起來,周綺在他額角一
摸,燒得燙手,想是傷口化膿。她知道這情形十分兇險,可是束
手無策,不知怎麼辦好,心中一急,也不知是生徐天宏的氣,還
是生自己的氣,舉刀在地上亂剁,剁了一會,伏在炕上哭了起
來。那老婆婆又是可憐又是害怕,也不敢來勸。周綺哭了一會,
問道:“鎮上有大夫嗎?”老婆婆道:“有,有,曹司朋大夫的本事
是最好的了,不過他架子很大,向來不肯到我們這種鄉下地方
來看病。我兒子傷重,老婆子和媳婦向他磕了十七八個響頭,
他也不肯來瞧……”周綺不等她說完,抹了抹眼淚,便道:“我
這就去請。我……哥哥在這裡,你瞧著他些。”老婆婆道:“姑娘
你放心,唉,那大夫是不肯來的。”
周綺不再理她,將單刀藏在馬鞍之旁,騎了馬一口氣奔到
文光鎮上,天已入夜,經過一家小酒店,一陣陣酒香送將出來,
不由得酒癮大起,心道:“先請醫生把他的傷治好再說,酒嘛,
將來還怕沒得喝麼?”見迎面來了一個小廝,問明瞭曹司朋大
夫的住處,徑向他家奔去。
到得曹家,打了半天門,才有個家人出來,大剌剌地問:
“天都黑了,呯嘭山響的打門幹麼?報喪嗎?”周綺一聽大怒,但
想既然是來求人,不便馬上發作,忍氣道:“來請曹大夫去瞧
病。”那家人道:“不在家。”也不多話,轉身就要關門。
周綺急了,一把拉住他手臂,提出門來,拔出單刀,說道:
“他在不在家?”那人嚇得魂不附體,顫聲道:“真的……真的不
在家。“周綺道:“到哪裡去啦?快說。“那家人道:“到小玫瑰
那裡去了。”周綺將刀在他臉上一擦,喝道:“小玫瑰是甚麼東
西?在哪裡?”那家人道:“小玫瑰是個人。”周綺道:“胡說!哪
有好端端的人叫小玫瑰的?”那家人急了,道:“大……王……
姑娘。小玫瑰是個婊子。”周綺怒道:“婊子是壞人,到她家裡去
幹麼?”那家人心想這姑娘強兇霸道,可是世事一竅不通,想笑
又不敢笑,只得不言語了。周綺怒道:“我問你。怎麼不說話?”
那家人道:“她是我們老爺的相好。”周綺才恍然大悟,呸了一
聲道:“快領我去,別再羅唆啦!”那家人心想:“我幾時羅唆過
啦,都是你在瞎扯。”但冷冰冰的刀子架在頸裡,不敢不依。
兩人來到一家小戶人家門口,那家人道:“這就是了。”周
綺道:”你打門,叫大夫出來。”那家人只得依言打門,鴇婆出來
開門。那家人道:“有人要我們老爺瞧病,我說老爺沒空,她不
信,把我逼著來啦。”那鴇婆白了他一眼,拍的一聲把門關了。
周綺站在後面,搶上攔阻已然不及,在門上擂鼓價一陣猛
敲,裡面聲息全無,心中大怒,在那家人背上踢了一腳,喝道:
“快滾,別在姑娘眼前惹氣。”那家人被她踢了個狗吃屎,口裡
嘮嘮叨叨的爬起來走了。
周綺待他走遠,縱身跳進院子,見一間房子紙窗中透出燈
光,輕輕走過去伏下身來,只聽得兩個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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