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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趙半山一一引見,各人心急如焚,連客套話也都省了。陸
菲青把文泰來的事擇要說了,那位獨臂二當家無塵道人道:
“咱們見少舵主去。”
大夥走向後院,進了一間大房,只見板壁上刻著一隻大圍
棋盤,三丈外兩人坐在炕上,手拈棋子,向那豎立的棋局投去,
一顆顆棋子都嵌在棋道之上。陸菲青見多識廣,可從未見過有
人如此下棋。持白子的是個青年公子,身穿白色長衫,臉如冠
玉,似是個貴介子弟。持黑子的卻是個莊稼人打扮的老者。老
者發子之時,每著勢挾勁風,棋子深陷板壁。陸菲青暗暗心驚:
“這人不知是哪一位英雄,發射暗器的手勁準頭,我生平還沒
見過第二位。”眼見黑子勢危,白子一投,黑子滿盤皆輸,那公
子一子投去,準頭稍偏,沒嵌準棋道交叉之處。老者呵呵笑道:
“你不成啦,認輸吧!”推棋而起,顯然是輸了賴皮。那公子微微
一笑,說道:“待會再和師父下過。”那老者見眾人進來,也不招
呼行禮,揚長出門。(按:中國古來慣例,下圍棋尊長者執黑子,
日本亦然,至近代始變。)
趙半山向那公子道:“少舵主,這位是武當派前輩名宿陸
菲青陸大哥。”又向陸菲青道:“這位是我們少舵主,兩位多親
近親近。”那少舵主拱手道:“小侄姓陳名家洛,請老伯多多指
教。小侄曾聽趙三哥多次說起老伯大名,想像英風,常恨無緣
拜會。適才陪師父下棋,不知老伯駕到,未曾恭迎,失禮之極,
深感惶恐。”陸菲青連稱不敢,心下詫異,見這少舵主一副模樣
直是個富貴人家的紈褲子弟,兼之吐屬斯文,和這些草莽群豪
全不相類。
趙半山把文泰來避難鐵膽莊之事向陳家洛說了,請示對
策。陳家洛向無塵道人道:“請道長吩咐吧。”無塵身後一條大
漢站了出來,厲聲說道:“四哥身受重傷,人家素不相識,連日
連夜趕來報信,咱們自己還在你推我讓,讓到四哥送了命,那
再不讓了吧?老當家的遺命誰敢不遵?少舵主你不奉義父遺
囑就是不孝,你要是瞧我們兄弟不起,不肯做頭腦,那麼紅花
會七八萬人全都散了夥吧!”陸菲青看那人又高又肥,臉色黝
黑,神態威猛,剛才趙半山引見是會中坐第八交椅的楊成協。
群雄紛紛說道:“咱們蛇無頭不行,少舵主若再推讓,教大
家都寒了心。四哥現下身在難中,大家聽少舵主將令趕去相
救。”無塵道:“紅花會上下七萬多人,哪一個不聽少舵主號令,
教他吃我無塵一劍。”陳家洛見眾意如此,好生為難,雙眉微
蹙,沉吟不語。
西川雙俠中的常赫志冷冷的道:“兄弟,少舵主既然瞧不
起咱們,咱哥兒倆把四哥接回之後,就回西川去!”常伯志介面
道:“哥哥說得對,就這麼辦。”
陳家洛知道再不答允,定當傷了眾兄弟的義氣,當下團團
一揖,說道:“兄弟不是不識抬舉,實因自知年輕識淺,量才量
德,均不足擔當大任。但各位如此見愛,從江南遠道來到塞外,
又有我義父遺命,叫我好生為難。本來想等文四哥到後,大家
從長計議。現下文四哥有難,無可再等,各位又非要我答允不
可,恭敬不如從命,這就聽各位兄長吩咐吧。”紅花會群雄見他
答允出任總舵主,歡然喝彩,如釋重負。
無塵道人道:“那麼便請總舵主拜祖師、接令花。”
陸菲青知道各幫各會都有特定的典禮儀式,總舵主是全
會之主,接位就任,更是非同小可,自己是外人,不便參與,當
下向陳家洛道了喜告退。長途跋涉之後,十分睏倦,趙半山引
他到自己房裡洗沐休息。一覺醒來,已是深夜。趙半山道:“總
舵主已率領眾兄弟分批趕赴鐵膽莊,知道大哥一夜未睡,特留
小弟在此相陪,咱哥兒倆明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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