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不冷,四下看看,發現床榻前早生好了一個熟銅火盆兒,走近前看,床帳被褥也都是新的。
我解了斗篷放過一邊兒,順勢坐在床上,心裡亂糟糟的,今兒一天經歷的驚險和意料之外,比我這之前三年的總和還要多得多,每當我以為我已經明白了什麼時候,就會又有一個變數衝了出來,衝我齜牙咧嘴的咆哮……
只覺得頭痛欲裂,“呼”,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床上,帳子邊緣垂下來了點點流蘇,正隨著室內的空氣微微飄動著;紅豔的牡丹繡在帳頂,不禁讓我想起了上次皇帝送的那件福晉行頭,也是這樣的大紅牡丹……
我忍不住的想著,胤祥一定急壞了吧,他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闖進宮來大鬧一場,應該不會吧……四爺呢,他也一定知道了,這次他還能怎樣,人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兩次,幸運也是一樣的吧……
“哐啷”,我嚇了一跳,驚醒了過來,猛地坐起身來,眼前一片暈黑,過了會兒才恢復了視力,四周看看才明白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連鞋子都沒脫。
我使勁搓了搓臉,站起身來向外走去,門一推開,一股清新冷冽風迎面吹來,身上一寒,精神卻為之一爽。看看大門口,一個新的食盒和……一個乾淨的馬桶擺在那裡,我踱步過去,看著這頗為怪異的組合一會兒,苦笑著拎了進去。
就這樣過了整整七天,每日都有人按三餐送這些東西過來,卻從不露面,屋子裡倒是放了不少書本紙墨,可正殿和其他的房屋卻都統統鎖緊了,我也混不在意,每日裡只是看書,要是實在胡思亂想的受不了了,就到院子裡跑步。
不知道這些天外面是驚濤駭浪還是波瀾不驚呢,我隱隱覺得皇帝似乎無意殺我,只是不到最後關頭,這也只是種妄想而已。像上次那樣給胤祥的萬言交待似乎也沒了必要,這已經證明過了,沒有我,他也能活下去,不是嗎,想到這兒,忍不住苦笑……
“呼呼”,嘴裡吐著白氣,我繞著院子不停的跑著,身上熱汗不斷冒了出來,身體雖累,心裡倒是舒服了不少,一天到晚老是想東想西的,真怕自己最後得了抑鬱症什麼。
雖不知道往後結果如何,沒命也就罷了,若是有命,身體卻壞了,那不是和沒有一樣嗎,人與人之間的勝利往往不是誰擁有得多,而是看誰活得更長。
身後門口那邊突然“哐啷”一響,我一愣,今兒來的好像早了些,這還沒到晌午呢,心裡一邊想著一邊放緩了速度停了下來。快速的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一下心跳,我轉過了身來,“啊”我低叫了一聲,倒退了兩步。
秋香色的常服,暗金色的蟠龍馬甲,麂皮靴子,腰間的明黃荷包,冠冕上鑲著一塊溫潤美玉,已然有些花白的鬍鬚,卻依然精芒閃爍的眼和永遠高傲翹起的嘴角兒……我愣愣的看著,數年不見,康熙皇帝竟然老了這麼多。
康熙皇帝並不開口,只是面無表情的揹著手站在門口,微眯了眼看著有些氣喘吁吁的我,眸色深的讓人看不清其中的真實,那曾感受過的沉重壓力又重新壓上了我的心頭。
“嗯哼”皇帝身後的李德全見我只是不言不語的站著,就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我心一抖,下意識的就想跪下,可膝蓋硬的如鐵鑄一般,費了半天的勁兒才緩緩的跪下來。
心裡突然明白過來,我根本不想再跪這個曾讓我假死過一次的人,正確地說我是根本不想再回到這樣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日子裡來。不管心裡怎樣想,想生存下去的意欲還是讓自己磕了一個頭下去,只是奴婢兩個子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只是含糊的說了一句,“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唔,起來吧”康熙皇帝淡淡地說了一聲,我拙手拙腳的站了起來,康熙看了我兩眼,沒再說話,只是往耳房的方向走過去,李德全忙得趕了上去,恭敬的撩起了門簾,康熙一偏身走了進去。
李德全並沒有放下門簾兒,而是轉了頭看向我,我心一緊,暗自做了個深呼吸,邁步向房裡走去。經過門口,我掃了一眼李德全,他低著頭,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我咬了咬牙,一低頭進了門去。
一進門發現康熙皇帝已坐在書案後,正端詳著我早上寫的一幅字,我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那上面就幾個大字,‘不經死之懼,焉知生之歡’。見康熙並不發話,我實在不想跪了,就悄沒聲的站在了一邊。
“字寫得不錯,比那時倒多了幾分挺拔”,康熙皇帝突然開口“啊”我一愣,“是,您過獎了”,我低低的答了一句,這種生死一線天的時刻,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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