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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寺廟的石梯總共一百九十七階,宴渺從山腳下的平路就開始跪拜,路程自然延長不少。等她叩了最後一個頭,天色已經大亮,前來上香的遊客也漸漸增多。她雙手撐地,緩緩地站起來,卻因膝蓋的疼痛,不得不彎了腰。她一抬頭幾乎暈得看不清眼前的寺廟,想來是低血糖的緣故。站在原地歇了一會兒,宴渺扶著發疼的膝蓋,一路彎著身子走去求了一道平安符。
當她心滿意足走出寺廟,莫浩臨筆挺地站在她眼前,宴渺驚訝萬分,脫口而出,“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浩臨無言地默默凝視宴渺,下一刻將她打橫抱起。不理會沿路香客們好奇又好事的目光,他腳步緩慢而穩妥地走下了山。
路上宴渺摟著莫浩臨的脖頸不敢動。從墓園回來後,莫浩臨就再沒和自己說過一句話。也是從那天開始他晚上也不回家,昨晚也不例外。宴渺奇怪,他明明沒有回家,又是如何得知她在這裡的?是跟著她來的?還是實屬巧合?宴渺的腦袋立刻被眾多疑問佔去了大半。
不知宴渺腦袋裡想些什麼的人把她安放在副駕駛座,遞了一份三明治和一盒牛奶給她,仍舊一聲不吭地開車帶她離開。
盯著手裡的東西宴渺呆愣了好一會兒,三明治和牛奶的日期標註是今天,這就表示全是莫浩臨今天買的。他知道她沒吃東西,所以特地買給她的麼?或許是真的餓了,宴渺沒想太多很快就把食物吃乾淨。
手裡緊緊抓著平安符,心裡擔心在醫院的小莫,雖然膝蓋陣陣發疼,但疲勞過度的宴渺沒過多久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修文中,週五更新~
☆、回校
手裡緊緊抓著平安符,心裡擔心在醫院的小莫,雖然膝蓋陣陣發疼,但疲勞過度的宴渺沒過多久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車停在亮著紅燈的十字路口,莫浩臨側頭凝視熟睡中的宴渺,見她縮了縮脖子,莫浩臨將自己的西裝蓋在她身上。
昨晚在事務所呆到三點多,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一趟拿一些換洗衣服過來。哪知車剛開到門口就看到宴渺從裡面走出來,莫浩臨不假思索地緩緩開車跟著。這麼早她要去哪裡?要做什麼?
直到來到鳴山腳下,見到宴渺虔誠地跪拜,莫浩臨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麼。
看到她在中途變得搖搖欲墜的背影,尾隨在後的莫浩臨毫不懷疑她會隨時倒下,可她最後還是堅持到了山頂。
做事拼勁全力,就算倒下也只會在終點線上,這樣的宴渺堅強而又剛毅,彷彿讓莫浩臨看到了自己曾經迷戀的少女,神采飛揚,自信洋溢。
看到她來到鳴山,他就已經明白她是來為小莫求平安的。也知道就算這次攔住了她,下次她還會偷偷再來。她比她自己以為的還要倔強,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
將車內的暖氣開高了一些,莫浩臨踩著油門將宴渺送回了家。
宴渺和於錦溪見面是在一星期後,那時小莫的病情已經穩定,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想起了和於錦溪的約定。於錦溪沒有表現出不悅,很體諒宴渺的辛苦,還親自去醫院看了小莫。考慮到宴渺的整顆心都放在小莫身上,於錦溪建議在醫院附近的茶餐廳吃個午飯就好,宴渺自然是答應的。
兩人點完餐,於錦溪率先發問:“聽成律師說你嫁人了?你丈夫呢?怎麼能讓你和孩子兩個人無依無靠的?”
宴渺拿水杯的手停在半空中,扯了個不算笑的笑,回答:“我丈夫過世了。”
關於錢杭宇宴渺不願多談,畢竟人也已經死了。錢杭宇其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他把自己從夜總會帶出去,不介意她懷了孩子,允許小莫跟她姓,還在小莫第一次病發的時候,讓他母親將小莫帶去美國醫治。對於錢杭宇,宴渺更多的是感恩,至於他對自己做的種種,她一直沒放在心上,她覺得是自己對不起錢杭宇,他需要發洩也是正常的。畢竟如果沒有他,自己和小莫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於錦溪明顯愣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成淺曜告訴自己宴渺已經有丈夫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她人已經死了。
宴渺喝了口水說:“半年前。”
“那你丈夫的家人呢?難道他們不管你們母子麼?”於錦溪眉間輕鎖,語帶埋怨,像是在替宴渺抱不平。
宴渺望了於錦溪一眼,目光落在身前的紙巾上,平靜地說:“我婆婆認為是我害死了我丈夫,不肯承認我。而小莫……”
於錦溪迫不及待地追問:“小莫怎麼了?”
宴渺搖了搖頭,不打算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