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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和武老爺說話,其實本來就是想來看看寶兒,無奈這家與阮家不同規矩大了,他沒能夠看到寶兒,本來還有些遺憾,就聽說有牙婆進了門,帶著阮家的庚帖,這突然就像是什麼人出手錘了他一下子,一時讓他忘記了該守的規矩,冒昧的來到後堂來求見寶兒。
其實他也知道,這些,並不是寶兒可以決定或者反對的。
寶兒從後頭整了整裝束走出來,看到楚原白揹著身子站在堂上,喊了一聲:“楚哥哥!”楚原白應聲迴轉身,就看到寶兒一身粉紅繡黑線對襟短襖,腰間一條水綠色的腰帶□一色粉紅百蝶戲花棉裙,雲鬢如水,笑著站在那裡,俏生生分外可人。
每一回見面,正應了女大十八變的說法,寶兒一日比著一日的不同,眼見得就已經出落成了大姑娘了。
她要嫁人了,思及此,楚原白突然有些揪心,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這個女孩子是自己當成妹妹般愛惜的,可是為什麼當知道寶兒真要嫁人的時候心事那麼的不平靜?
其實論不平靜,算起來從寶兒成了武家的人起便是不同了,她不是阮天昊的妹妹,她同樣是官宦人家的女兒,那個時候起,他就覺得,自己對待寶兒的心態有了一份完全的不同。
到底哪裡不同,他沒有細想,甚至有些怕去細想,他可以面對家族裡頭紛繁複雜的事情從容應對,也可以面對朝堂上爾虞我詐的傾軋不屈不撓,然而面對自己的心裡深深的一份感情,究竟有些懼怕了。
他太清楚,如果將之實現,也許面對的可能不是坦途,而是荊棘。
來自家族內部和外部的荊棘。
只是今時今日他聽到阮天昊所作的,突然心就亂了,自欺欺人的以為一切不會那麼快,而阮天昊果然是個敢作敢為想做就做的傢伙,做事從來快準狠,他甚至可以枉顧朝廷這些日子的微妙複雜,這一點,他曾經那麼佩服此此刻同樣也是由衷敬佩,不過,還多了那麼一點點嫉妒。
嫉妒他行事可以如此沒有顧忌,而他,束縛太多以至於錯失良機了。
“寶兒,你近來好麼?”他問,其實看寶兒那張紅潤的臉他也知道,她過得很好,只是他想也許可以聽到一絲絲埋怨,他曾幾何時也在自欺欺人了。
寶兒沒有給他預料中的反應,倒是呵呵笑道:“楚哥哥快坐呀,站著幹什麼,我很好呢,你呢,老太太可好?楚姨好麼?”
“好,都,挺好的!”楚原白咯噔了一下,心中苦笑著,他這是在期盼什麼呢,真是一種自我諷刺,難道希望她不快樂麼?他本來是來給賀喜的呀。
尤其此時,更應該喜上加喜。
“寶兒我聽說,維隅來提親了,你可知道?”楚原白帶著一縷試探的口吻問道。
寶兒愣了下,隨即臉一紅,猛然低下頭一副害羞的樣子,嘴角卻在那一刻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線來。
楚原白看在眼裡,心中終究是一頓,明白自己還是晚了,猶豫讓自己躑躅不前,而希望,是不會等候在原地不動的。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裡頭泛起的酸澀,道:“寶兒,你,你可是願意嫁給阮天昊的?”
寶兒眨眨眼,覺得楚原白今日真是有些古怪,抬頭去看,他臉色比平日要白皙一些,眼神帶著一種以前看不到的愁苦和黯淡,這種消極的樣貌她從小到大都沒在他臉上看到過,這令她感到納罕,是什麼,讓楚原白這麼低沉?
在寶兒眼裡,楚原白是高高在上的,是近乎不可褻瀆般的,他很完美,完美的讓寶兒有點自慚形愧,所以很小時候有過幻想,隨著年齡增長而一點點消弭,她不敢去表露自己曾經有過愛慕,因為楚原白看著她的眼神總是那麼客氣,她怕一旦自己去說什麼褻瀆的話,那就會享受不到這份客氣了。
她不想擊破這個完美的神話,也無法確認楚原白對自己是否又特殊的感情在,還是老老實實做個妹子的好。
今日楚原白的奇特表現令她無所適從,她不知道哪裡讓楚原白那麼失態,關心的走上去問:“楚哥哥你是不是病了,哪兒不舒服麼?”
伸出手去要觸碰一下他額頭,楚原白惶急的一歪頭,倒讓寶兒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這麼做荒唐了些,這男女有別啊,武夫人耳提面命了多少次了自己怎麼就那麼失禮呢,幸好楚原白應該不會怪罪的吧。
看了看楚原白,臉色似乎更不太好,訕訕地收回手,有些尷尬的站著。
楚原白下意識的躲避寶兒伸出來的手,可是又後悔失去觸控到寶兒的機會,眼看著自己又讓寶兒誤會自己,不由真正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