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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也不信,但每件事兒都讓他給說著了,不信都不成!”
滿兒略一思索。“也許真的不是你阿瑪。”
“不是?”金日不以為然的哼了哼。“天底下最無情又最多情的男人,不是阿瑪又是誰?”
滿兒垂眸靜默片晌,再緩緩抬起眼來,表情十分怪異。
“還有一個人,他是否天底下最多情我不知,但他的無情比你阿瑪更甚……”
話還沒聽完,金日就知道她在說誰了,“額娘,你你你……你不是在說‘他’吧?”他失聲驚叫。“‘他’可比汪映藍小兩歲呢!”
“那又如何?”滿兒反問。
“現在的你應能理解,感情與年齡、身分無關的。”
金日窒了一下。“但……但他的外表……”
“怎樣?”
不知為何,滿兒一問,金日反倒閉上了嘴,神情也跟滿兒一樣怪異,兩人面面相覷大半天后,金日聳聳肩。
“那就試試吧!”
“行,交給我了!”
原以為金日的府邸已經夠大了,一旦住進了莊親王府,汪夫人一家子才真正明白什麼叫皇親王府的氣派。
然而不到一個月,汪夫人就後侮住進莊親王府裡來了,因為在王府裡,不但規矩多得足夠壓死人,也由不得她仗著任何身分而享有什麼特權,最糟糕的是,莊親王根本沒什麼登門造訪的客人,有也是來找福晉的女客。
汪夫人真是後悔莫及,但汪映藍反倒樂得清閒,每天躲到王府西側的花園裡流連,看看書、賞賞花,十分愜意。
這日,汪映藍照常在巳時來到花園,手裡拿著一本書,打算在這裡看書看到午膳時分再回客院去。然而她才剛踏上通往花園的長廊,腳底下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終至停住。
笛聲,不知由何處傳來,縹緲、悠遠,隱隱環繞在王府上空。
在她的認知裡,始終以為笛是屬於田園牧童、山林曠野的,而簫才是屬於文人雅士、騷人墨客的,由此可推,簫的意境自然比笛的意境高雅深遠,因此她不屑於習笛,獨鍾玉簫,且苦練過一段時間,直至自己滿意為止。
她一直認為自己所吹奏的簫聲應是絕無僅有的天籟雅韻。
但此際,她滿心羞慚,不能不汗顏了,比起此刻傳入她耳際的音韻,她的簫音根本毫無意境可言,是那樣平凡而庸俗,使她當下決定,這輩子再也不敢拿起簫來吹奏了。
她知道自己一輩子也吹奏不出如此絕俗的意境。
那透明純淨的笛音,質樸婉約的旋律,似風之絮語,若谷間溪流,透著一股深沉的恬靜淡泊,出世的虛幻渺茫,是如此無塵無垢,清靈脫俗,在輕盈飄逸的流轉中,深深打動了她高傲的心,猶如一根無形的絲線牽引著她。
於是,她又啟步了,不知不覺循聲而去……
他,唇間橫著一管墨綠色的竹笛,卓立於莊親王府後花園的沁水湖畔,白長衫墨綠馬褂,墨綠帽頭兒,烏溜溜的髮辮又粗又長,背影頑長瘦削,挺得像根竹竿兒似的,隱隱流露出一種無可言喻的清冷氣息,宛似遺世孤立的隱士。
是他!
但他又是誰?
汪映藍怔愣地望著那副孤傲的背影,耳聞那清澈而寧謐的曲調,不知為何,她失神了,連有人來到她身邊都未曾察覺。
“我四哥弘昱,不過才二十歲,那顆心卻比阿瑪更冷漠、更無情,”雙兒語聲清細地道,彷彿怕嚇著了她。“打從出生開始,他就沒說過半個字,連阿瑪、額娘都不肯叫,只會大眼瞪小眼,跟個啞巴似的,也不搭理任何人,好像這世上只他一個人……”
她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阿瑪想讓他做什麼,還得先跟他卯起來沒死活地打上一場;伺候他的人更辛苦,他不吱聲,下面的人都得費盡心力去猜測他的心思,一個不小心拗了他的意思,他就一巴掌甩得你暈天黑地,就連親妹妹的我都被他甩過一次,害我現在都不敢接近他……”
偷偷打量著汪映藍那副失神的模樣,雙兒唇畔悄悄勾起一抹賊兮兮的笑。
“額娘老說,有這兒子跟沒這兒子一樣,就連他多看你一眼都可以算是撿到的,他不在意任何人,唯一能讓他感興趣的只有六件事:看書、寫字、畫畫、吹笛、練武和沉思,天知道他到底在思什麼,但,他的生活就繞在這六件事上打轉,壓根兒沒有人能夠插進去……”
她的笑愈來愈陰險。
“總之,四哥這人天生適合孤獨,哪個女人傻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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