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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樂與財色,又何嘗不合乎人的本能啊,達爾丟夫在他那個時代只能是偽善,而這個“同居時代”講究赤裸裸,是“笑貧不笑娼”的!
“……在這人群裡蠕動著一片骯髒的人形甲蟲,爬行的土灰蟲,醜惡的蜈蚣,有毒的蜘蛛,它們生長在腐敗的物質裡,到處爬行,鑽、咬、啃。在這些東西的上面,則是一片光怪陸離的幻境,由金錢、科學、藝術、光榮和權力所締造成功的夢境,一場廣闊無垠、驚心動魄的噩夢──丹納《巴爾扎克論》”“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泰而不驕,小人驕而不泰。君子易事而難悅也,說之不以道,不悅也,及其使人,器之;小人難事而易悅也,悅之不以道,悅也,及其使人,求備焉。”
──長歌當哭!長歌當哭!
3
“窮則變,變則通”,在這樣窘迫的狀態下,蔣立言不得不苦思冥想,試圖有所突破。他又一次想到了吳秀娟,這個女人有著她自己的辦法,混得很不錯,在肖大鵬手下成了“二大款”,無論方法與動機怎樣,但畢竟能為人辦點事兒。想到這裡,蔣立言犯了躊躇,自己已經從她那裡獲得了兩次照顧,再去找她好嗎?再說,第一次與她有實質性進展,是因為她的主動,第二次是自己帶著書在“朋友”幫忙的前提下燃著了“舊情”;而這次什麼也沒有純粹為求助而去──自己的主動性越來越大了,性質也變了,越來越象賣淫女了!
他為自己找不出更好的稱謂和藉口來。對陳玲那邊兒也一樣,原先做了就做了,煩悶、心理不平衡,權當發些小“脾氣”,或者手Yin一次;而現在卻有了維持這個新建起的小家庭的悲壯感。男人為什麼不能這樣,當他們的身體也被人需求時?他奇怪自己竟然有了這樣的想法而為什麼不抽自己一記耳光。他又想:如果陳玲有了象自己一樣的理由而和別的男人滾到床上,自己會不會表示理解而不發瘋?這個念頭一起,他的心就好象被貓迅速地抓了一下,右腳也模擬地猛踢了出去,空氣悄無聲息,也只有落回原地……
吳秀娟很高興他來。蔣立言看中的是物質、是金錢,而這些大款、“二款”們看中的偏偏是學歷、品位,這世事大多這麼顛倒著。誰他媽也沒辦法!
“怎麼這麼長時間沒聯絡?你的氣色不大好,是不是這一陣兒不順?”
“唉,在世上混不容易,男人在很多方面不如你們女人!”
《青春雪》續篇 第十章(4)
“當然不是那麼容易,不過也看你怎麼做,你說呢,嗯?”吳秀娟笑眯眯的,用手指託他的下巴。
“你現在很得意,是吧?”蔣立言向後一仰頭,心裡說不出來的噁心她的姿勢。
“怎麼,那麼敏感啊,這有什麼?男人對女人,女人對男人,不都一樣嗎?”
“我第一次就說過你有些變態,是不是?”蔣立言沒有避開她再次伸過來的手指,不過聲音低沉了,眼光也冰冰的了。
“變態?到現在你還那麼文縐縐啊,有什麼用啊?在這世上,你得到任何一樣東西,都會失去一些別的東西,你無非是需要錢唄,不妨說明了,省得大家在一起時雲山霧罩地不舒
服!”
“你──”
“你什麼?不是這樣的嗎?不過我還真喜歡你這樣子,就要的這一口!”
“你他媽混蛋!”
“你──你給我回來!”
蔣立言仰起臉來,對著城市的天空,笑了一個。這笑無含義。他信馬游韁地向回走,感覺有股暗在的力量驅動著他的雙腿。
這是黃昏時分,陳玲還沒下班,他也無心回到那小屋,走到一個街口時,他沒有直接走,而是一拐,奔不遠處的古城大學去了。
馮靜也很高興他來。忙著把書本收拾收拾,讓身邊的一位女孩幫著帶回宿舍,然後跟他走了出來。
兩個人走在大街上。街上行人很多,淨是學生。他倆就一直向前走,邊走邊說。夜色降臨了,他們與街上其它人之間也模模糊糊了。這時,他們才意識到吃飯的問題,就開始爭,各自說各自的理由,最後馮靜伶牙利齒地勝了。但蔣立言不讓她多破費,選中了路旁的麵攤兒。
麵攤兒的生意很紅火,一會兒就熱氣騰騰地煮出一鍋來;他們倆在一張圓桌上坐了下來,要了一大一小兩碗麵,一會兒面上來了,他們拿起一次性筷子挑著吃,互相讓蒜,又都搖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