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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是心有靈犀、什麼是扯心撕肺。而殘本上記錄的是這些,黃玉河和許寧娜之間是……這些。嫖客寫不出這些。偷情、越軌、亂侖─一切心理齷齪的人寫不出這些。他們之間是真情相融,那我們以前唾棄與不屑……他們從對視中找回了熱血和青春,我怎從許寧娜臉上看出憔悴與黑黃?
蔣立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相信本上的東西不是假造的,這是造不來的,況且黃玉河這個歲數,用不著編這些少男少女的感覺。許寧娜從他的大腦裡浮現,白靜、恬然、“目光明亮”,怎麼和黃玉河這樣的人……他的心一痛。蔣立言明白了(這一切又不能和秋田、阿貴去說):他們,結婚生子、為人父為人母的他們,在時光的河上,進行了一段令人想象不到的、不合時宜的回溯;他們,原先駛在前面的他們,又回來了,“唰”地從自己的身邊過去,留下一船清脆如昨的笑。黃玉河,粗糙、不敢恭維的面貌,擅寫地攤文學的他,也曾經
寫詩吧?也曾經被現實之劍刺得雪雪呼痛吧?那顆心竟是柔軟的,竟一如先前的自己,他不禁駭住了,內心一酸,然後痛得綿綿不絕。然而愛是個週而復始的東西,每一個女人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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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圓,每一次相戀都是一個圓,你站在這圈兒的末尾了,也就站在了另一圈兒的開始,然而
同時有一個同樣的圓的末尾已在等你了!痛苦!而這些是自己從表面上看不出來的,若沒有這些殘損的文字。蔣立言忽得一怔,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將來……
無獨有偶。陳玲回來了,急急地,叫蔣立言趕快出去吃飯,完後去看片兒,學校包的場。
“什麼片讓你這麼急?”
“美國大片《廊橋遺夢》,講婚外戀的。”
蔣立言早聽說過這片了,聽說還有小說譯本出版,一搶而空。他沒看過,卻有不少人向他提起過,所以他知道寫的是一對中年男女的婚外情,據說很真切,也很深刻,觸著現代人的心靈軟區了。然而蔣立言坐在影劇院裡,影片情節在眼前展開時,他卻禁不住連連冷笑:一個有丈夫兒女的中年婦女,一個離了婚的四處亂走的中年男人,卻象少男少女一樣容易幻想、容易激動,孰不知少女有年少無知的正當理由,而已屆中年的人,則有放蕩淫亂之嫌!而且話題陳舊,泡妞兒手法落後,認識第二天就上了床,不是乾柴烈火是什麼?!不是偷情尋刺激是什麼?!──這是不是黃玉河、許寧娜的藝術樣本呢?──尋求“真情,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最真最烈的感覺”,這樣的年齡、這樣的閱歷,就沒有過動心真愛嗎?事已至今,能去尋求嗎?即使尋求到了能留住嗎?──黃、許二人或許真有不幸和隱藏不露的痛苦,他們算是尋到了吧──最後強調起“責任”來了,對,這算是昇華了,如不這樣,一個俗氣的故事、一套粗糙的表演怎能稱大片?對,一強調“責任”倒顯得兩個之間的愛是真切的了,一切的行為也為人理解了;雨中邂逅、淚不能止,終生深藏、骨灰相依,這一退讓,人們也為你們而感動了……
影片放到最後,蔣立言的眼溼潤了。
4
蔣立言收到了一封寄自省城的信,落款處印著《文學與社會》雜誌社。蔣立言是圈裡人,知道這份雜誌的背景:省作協幾個好事者,出面成立了“省作家企業家聯誼會”;所謂“聯誼”,無非是“文藝搭臺,經濟唱戲”,無非是企業家有了名、作家得了錢,大家聯合受益而已。有了組織後,又從省出版局搞來一個報刊登記證,弄起了這份雜誌,主要刊發企業家附庸風雅的順口溜和諸文人被銅臭燻黑了的報告文學。蔣立言跟這份省內發行的雙月刊只有過一次“聯誼”,那就是去年與陳秋田寫市糧局局長的報告文學在文聯《文澤》雜誌上發表後,又被它登了一回,當然又給糧局收了一回錢,可他倆也多得了一次回扣。
《青春雪》續篇 第二章(6)
蔣立言懷著不以為然的心情把信拆開,拿出的卻是一份蓋著“跨世紀文叢編輯委員會”
紅戳的徵稿啟事。他的眼很快滑過“為了繁榮什麼什麼”的廢話,找到了針對自己的條款:詩集要求不超過八個印張也就是240頁以內,用方格稿紙抄寫清楚或列印稿,附作者二寸黑白近照一張及二百字簡歷。採取合作出版的方式,不收審稿費、編輯費、書號管理費,但成書後作者需包銷1500冊,每冊定價元,按七折返給作者,超過1500冊按五折。該叢書規格是32開,封面銅版紙並彩色印刷。有意出版著作者請將書稿、照片、簡歷及包銷費1500××70%=9345元一併寄往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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