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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鴻夜裡也的確是流淚了。

比較起少年滿到外溢的情緒，秦風宇的視線只是沒什麼溫度的在他和虞子鴻之間轉了個來回，最終，落到了已經走到他們面前的虞子鴻身上。

“又做噩夢了？”

秦風宇的語氣談不上不溫柔，但其中的親

切和擔心卻是實實在在的。

“嗯，很久沒夢到那些了，多虧了方息一直在我耳邊說話，雖然無法立刻從夢裡醒來，但總算沒那麼辛苦。”

這番話在此時此刻對秦風宇說出來，是對好友擔心的回答，同時也是解釋。

在子鴻戀人剛剛去世的日子裡，子鴻曾有一段時間夜夜夢到得知那人離去的那一天，每次都是午夜時分淚流滿面的驚醒，然後再無法入睡。方息和秦風宇都是陪著虞子鴻度過那段時日的人，明白好友心裡的傷痛。正如，虞子鴻也同樣明白在秦風宇眼中，與方息相關的事情，容不得沙子。

這樣心照不宣的認知讓幾個人都沉默起來，氣氛瞬間安靜到尷尬。而到底，還是虞子鴻先行打破了沉默。拉攏自己敞開的衣襟，虞子鴻拍了拍秦嵐緊繃的肩膀，看著少年微微泛紅的眼角，笑道：

“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你一會兒不是還有補習麼？叔叔這就去給你做早餐，抱歉，今天是我起得晚了。”

看著虞子鴻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口，秦嵐再度狠狠瞪了方息一眼，轉身跟在虞子鴻身後也進了洗漱間。

無暇去關注少年要去跟好友說些什麼，虞子鴻和秦嵐一離開，臥室裡便只剩下他與秦風宇，相對無言的兩兩相望著。

頭髮睡的雜亂如稻草，眼角大概也還殘留著眼屎，睡衣的扣子也開了三四個，領口前襟處乾脆大開到可以隱約看到小腹最上面的肌肉紋理，而對比起方息整個僵硬在床上，衣冠不整的形象，秦風宇則是衣冠楚楚的站在臥室門口，連個褶子都沒有的襯衫領子和袖口，規整的宛如正要去上班，或者剛從工作崗位下來。

方息僵硬的從床上坐起來，好友平淡到幾乎冷淡的目光，讓他沒由來的就覺得十分不自在。

雖然一直沒有主動聯絡，但方息不是沒想過早晚都會遇到秦風宇。就算不提那次他記憶模糊混亂的醉酒之夜，單是提職，和與女友分手，這兩件事情也是早晚都要對最好朋友之一的秦風宇彙報。

對於舉目無親的他而言，除了虞子鴻與秦風宇，世上已然再沒有人可以分享，或者分擔他的經歷。何況，提職的事情嚴格說起來，還是沾了秦風宇的光。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這麼快就見到這個，讓他尚未理清應該如何面對的人。

“我剛從B城回來，直接到這邊把應該屬於秦嵐的一

些東西交給子鴻。”這次打破沉默的，是秦風宇。

太過突然又太過抽離的話題，讓方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與他說什麼。

“恩，那很好啊……”

就算不被承認，秦嵐也是秦家的子孫，雖然被虞子鴻領養了，但應該屬於那個少年的東西，秦風宇都會主動替少年爭取。方息雖然也知道大概的情況，但對他來說，那畢竟是秦家的家事，距離他太遠，就算和他說明，他也只能是聽聽而已，根本弄不清狀況。

挑這種根本接不下去的話題，只會讓氣氛幹掉吧？

“我見到我哥了，他給你添麻煩了吧？我很抱歉。”

“……”

他蓬頭垢面一副尚未從被窩裡爬起來的德行，這種時候對他提起這種事情，只會讓氣氛更幹吧？

“那個，沒什麼。換一個角度考慮，還多虧了大哥的提拔，我昨天提職了。”嚥了口唾液，方息乾脆放棄挽回氣氛的企圖，順著秦風宇的話題接下去。

繫上敞開的扣子，頂著秦風宇沒什麼溫度的視線直接起身下床，方息一邊疊被子，一邊對木頭一樣杵在門口的好友說道，“我本來還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你，然後和子鴻咱幾個一起去neverland慶祝一下。不過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碰上了，現在告訴你也一樣。正好今天週末，你要是晚上沒活動，就今天去如何？”

提職，的確是讓人高興的事情。雖然提職的原因讓他無法盡情開懷，但也不能說，被提拔了就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公職，無非就是走仕途，他明白秦風寰給他這個機會的意思，既然不能拒絕，那麼接受下來，也未嘗不可。

視線一掃而過站在那裡全無表情，毫無迴避意圖的好友，方息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大大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