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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電話以後,接連幾天,似乎就擺脫不了那股難聞的氣味。第一次跟玲姐編那麼多鬼話,那麼一個結果,難以名狀的種種感受混合起來,在心裡發酵。失望是有一些的,對玲姐,也對自己。羞愧也有一些,免不了問自己:如果我魅力十足,哪裡還用得上《魅力》雜誌裡的那些小花招?
關於魅力,玲姐曾經說過:一個“新好男人”,加上一條含金量高的脊椎,魅力擋都擋不住,走在大街上,脊椎會閃閃發光,人們一眼就能把他挑出來。
“新好男人”,我還遠遠談不上。脊椎裡的含金量,更是遠遠不夠。
記得談起這些的時候我剛畢業,去通訊系統公司應聘過兩次,都灰頭土臉的回來了,玲姐那麼一說,我更抬不起頭來。 我不是不知道,玲姐不肯跟我建立共同的生活,並不是因為我無力撐起一個家庭。內心裡我還是覺得,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應該也沒資格跟她糾纏。
上下班的路上,我坐在公交車裡,望著滿街跑的賓士寶馬,望著街邊肅立的高尚住宅,常常希望自己的目光能穿透汽車的外殼和樓房的牆壁,看清那些富人來錢的門路。我覺得他們多數跟我一樣,沒什麼過人之處,他們擁有的一切,我應該也能擁有。
通訊系統公司的薪水還算不錯,我每個月能存一點錢,可要靠薪水立業,就算手再緊一點,恐怕也是很遠的事。也許,我應當像很多上班的男人一樣,用業餘時間搞點什麼。覺得在圍棋愛好上動動腦子應當像定式一樣錯不到哪裡去,再往下想幾步,自然就想到了去請教一下常四段。常四段幫棋院辦培訓班,雖然沒拿到銀子,辦這種事的經驗應該還是有的。
星期四下午,正想請個假去棋院,韓總的秘書打電話來了。她問我下午有沒有空。我笑了,很想對她說沒空。可我知道說沒空也沒用,她那麼問一下只不過是禮貌而已,韓總既然讓她找我下棋,就算我真沒空,她也會打電話給部門經理,讓經理取消我的工作安排。再說我也不想為難她。她姓林,是一個平和大方的中年女人,能替我著想的地方都會盡量替我著想,每次找我,都是先打辦公室的座機,再打宿舍裡的座機,都找不著了,才會打我的手機。我對林秘書說我馬上就去。
坐在辦公室裡磨蹭了一會兒,一點一點調整心情。既然已經答應去了,我不想帶著不快。路過洗手間的時候,我走進去,把剩餘的不良情緒跟小便一起排洩掉。拿涼水拍了拍臉,朝鏡子中的自己凝視了一會,直到睫毛上顫動的水珠落下了,才慢慢走出來。
我不願意跟韓總下棋,不僅僅是因為他棋藝差,應該說他還談不上什麼棋藝。我也談不上。也不僅僅是因為同事的議論,跟公司高層從不來往的人,也會有人議論。主要原因,應該是差不多每次他都有意無意地提到玲姐,有一次還笑著問我,能不能約玲姐來手談一局。我也笑了,說試試吧。說完,心裡一沉,能感到他的話一直壓在那裡。
我不知道這次他還會不會提到約玲姐來下棋的事,也不知道他提到了我該怎樣回答。這事我跟玲姐講過,玲姐說,告訴他,什麼時候有空了一定去拜訪他。
我沒把這話告訴韓總,擔心他會追著問“你表姐什麼時候有空”,那時候迴旋的餘地更小了。韓總50歲左右,分管財務和人事,是公司的元老之一。不下棋的時候,粗豪爽直,批評下級如同爭吵,你不跟他爭吵他還會不高興。下棋的時候,卻柔婉細膩,半目地盤也會讓他鼻尖出汗。通常情況下,我相信一個有棋癮的人會把自己的性格主流擱在棋盤上,不這樣,棋癮也就沒有根基。對這樣一個上司兼“棋友”,也許懸而不決就是最好的回答方式,拖一拖,沒準他自己就會忘掉或改變主意。
不過,對此我也沒抱多大指望。那次他跟玲姐下圍棋,是他平生第一次領略跟一個美婦人對局的旖旎風雅。先是在棋盤一角試試探探,小糾小纏,不可避免地演變成兩條大龍,不即不離,一黑一白盤旋飛舞到天元一帶,才正式開始長時間的激烈撕搏——妙手如天女散花紛紛落下——猛然,兩塊大棋僵硬不動……再鬥幾個或急或緩的回合後,才漸漸進入收官階段,棋子落盤,幾乎悄無聲息。
走進韓總辦公室,沒看見韓總,寬大的弧形辦公桌後面,一張皮轉椅還沒有完全停止轉動。棋具已經擺在了長茶几上。裡面套間裡忽然傳來轟隆的響聲,是抽水馬桶的聲音。我從花架旁拖過一張椅子擱到茶几邊,從棋盒裡掂起一枚棋子捻了一會,啪地敲在厚木棋盤上,拿起來,再敲下去,覺得我一個人玩這麼高檔的棋具可能更暢快。
林秘書端著一盤水果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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