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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就不要告訴她,讓她自己慢慢弄明白。我以為她其實已經明白了,就沒有說下去。這次她剛從我的家鄉小城回來,我母親就打電話來對我說,一些表親告訴她有個講普通話的女孩到處打聽我們家的表親關係。我馬上聯想到了許可佳。我覺得許可佳可能打聽到了玲姐不是我的表姐,許可佳也就明白了自己和我沒有共同的未來。她不讓我把話直白地說出來也好。我和她的關係本來就沒有用語言固定過,到了最後,也不一定非得亮出那些殘忍的話不可。許可佳在我家裡呆了十幾分鍾後,就匆忙離去。好像我父母不在這裡了,她坐著站著都不自然了。送走她後,我在小區裡走了走,空氣在發酵,像美酒一樣醉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地撥出來。
就在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坐在一條大魚的背上,逆流而上。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記不起是壞事還是好事),把我驚醒了。我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陽臺上。沒有風,沒有月亮。星陣密集,清晰,卻又像命運的語言一樣神秘。我忽然覺得我的大腦跟星空聯在了一起,準確地說,深邃的星空有一部分延伸到了我的大腦裡。我真想馬上打電話把這種感受告訴玲姐,雙手擠了擠腦袋,忍住了。又擠了擠腦袋,冒出了一個主意。我決定在玲姐生日那天送她一份特別的禮物。不能給她星星,不能給她月亮,但我可以用她的名字給星星命名。
我馬上開啟電腦,上了國際星座登記局的網站,填了一份申請表,從帳上划過去了860美元。
我選擇的是白羊座的第二顆亮星,第一顆已經被一位法國人命名過了。白羊座在黃道星座中雖然不起眼,像芸芸眾生一樣普遍,但玲姐是白羊座的。在希臘神話中,白羊座還跟我喜歡的金羊毛的故事聯絡在一起。網頁上介紹,每年12月中旬晚上八九點鐘的時候,白羊座正位於北京上空。那是觀測它的最佳時機,但願到時候我能跟玲姐一起去紫金山天文臺,或者河南登封觀星臺看看它。至少,我們應該一起上樓頂去看它,並排坐著,腦袋挨著腦袋。
沒幾天,我的電子郵箱裡就出現了國際星座登記局的確認信。確認信告訴我,申請和批覆已進入網站資料庫,一週內還將有一份漂亮的證書透過快遞公司送到我手裡,上面有我所命名的星星的座標、星圖和觀星資訊。確認信後面,附有一位主管的幾句話,他說他很高興接到中國大陸的第一份申請,如果我同意的話,他將把這件事作為新聞向全世界釋出。最後他祝我和玲姐福星高照。我毫不猶豫地敲出了兩個字:同意。然後祝他星運當頭。
4月19日很快就到了,這是春天裡一個普通的日子,空氣裡照例有柳絮飄蕩,花朵照例在開放,大街上的每個人似乎都要發芽一樣。如果沒有玲姐的答覆懸在心裡,這一天應該是美好的一天,美好得讓人只想到處閒逛。
早上一起床,我就給玲姐打了一個電話,祝她生日快樂。沒把命名星星的事告訴她,打算見面的時候突然亮出證書,讓她驚喜一下。她在電話裡情緒好像不太好,她說一個女人41歲的生日有什麼好祝賀的,過一次生日,就老掉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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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跟她辯論。關於歲數的看法,我們一直不一樣,該說的我早就說過了。
走在上班的路上,我拐進一家快遞公司,讓他們給玲姐送一束鮮花和一張字條,字條上寫著:“感謝41年前的這一天,讓一個美好的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進了公司大門,我又給玲姐打了個電話,忍不住提了一下她應該答覆我的事。
玲姐猶豫了一下,說:“小天,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
我說:“你不能什麼呀?”
玲姐說:“我不能在電話裡說這事。”
我說:“好吧,今天晚上我請你上外面吃飯,你想吃什麼?”
玲姐說:“吃什麼都好,只是,我也不能當著面跟你說這事。”
我笑了,說:“那你要怎麼說呢?”
玲姐停了停,說:“你等我的信好不好?”
我說:“好像也只有這樣了。不過,我還是隻能等到晚上十二點以前。”
玲姐說:“你讓我再想想好不好?”
我說:“你願意多想就多想吧。這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多想其實是多餘的,無論什麼事,一多想,就複雜了。還不如靠直覺,腦子一熱,腰板一挺,就定下了。”
玲姐笑了,說:“那是你。我做不到的。”
“嗯,好吧。”
剛結束通話電話,就有個記者打電話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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