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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這麼多人,她終於瞧見一人正坐在池塘邊作畫。雖然只有個背影,卻讓她感覺到那人身上散發出的寂寥之意,彷彿與這熱鬧格格不入。
即便是個不想幹的外人,琥珀都覺得難過,她很想走過去問問這位傳說中狂放的才子,聽聽他訴說,如此也好排解那份無言的蕭索。
這般想著,她不由自主的穿過眾人,走了過去。
第七十章 太平湖上俠客行
琥珀雖然幼小,不過給葉滿樓折騰了一陣,穿著打扮透著些少女初長成的味道。
她一進墨園,幾個文人墨客雖然還是在討論詩文,可是暗地卻是打量上了,還道是聽風閣剛推出的新星。
聽風閣的有頭有臉的女子,個個才情高,容貌美。雖然也是賣身到此,可是並無老鴇在背後拼命壓迫,都是彼此郎情妾意才會做個露水鴛鴦。連柔依這等帶路的姑娘,放到外頭普通的青樓,都可以成為半個頭牌。
此地並非青樓,用方翡翠的現代說法,是個高階會所,風流而不下流。銀子少,地位差,相貌不勾檔次,這裡的姑娘們才不會搭理。
琥珀一個小少女,臉上描著拉風的紅梅,行路姿態優雅,倒是讓大家給誤會是個新出道的。瞧她這般清新,有一兩個人有心想去搭訕,又怕給人笑話啃嫩草,忍了忍,只好作罷。
葉滿樓認得柳言之,見那作畫人的背影,馬上認出來了。他正想著是否要上前打個招呼,卻見琥珀竟然穿過一夥人,直接去到池塘邊。
柳言之身邊並無半個人,琥珀坐到他的身邊,也不說話,默默的瞧著架起的畫。
走近了才發現,畫架上畫的並非是池塘睡蓮。柳言之畫的竟然是個女子,她瞧著這畫中女子說不出的熟悉,似乎是二姐方翡翠,只是年歲比如今小一些罷了。
大才子眼神迷離落魄的看著畫中人,一副神遊化外的模樣。
琥珀知道她家的二姐是個美人,到哪裡都是個焦點。太子和白小將軍,還有葉家哥哥,說不定還有其他人為她痴迷,想不到在這個南方邊遠的大城裡竟然又碰上了一位。
她一見畫中的人,想著姐姐的萬般好處,心裡一陣難過,不曉得二姐怎樣了。那麼多武林人氏都在找她,可是至今都沒有訊息傳來。
想到這裡,琥珀鼻子一酸,忍不住掉金豆子。
問題是她這臉上以胭脂畫的梅花,這麼一哭,將那花兒也弄模糊了。她自己都忘記了有這麼一回事情,拿起帕子擦眼淚,擦完了才發現帕子上紅紅的一片,不由得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
柳言之魂遊物外的在思念佳人,沒發現旁邊有人。聽到琥珀這麼一叫喚,才曉得身邊坐了個人。
他轉頭一看,卻瞧見一個花面小丫頭,頓時百思不得其解。
幸好葉滿樓也過來了,衝著柳言之拱手道,“柳公子別來無恙!”
他打完招呼才發現琥珀的妝容糊了,見她手足無措的瞧著帕子上的紅胭脂,不由得哈哈大笑。
最為莫名其妙的就是柳大才子,他回過神來,發現是葉滿樓,一臉狂喜,“原來是葉大哥到此,小弟好生歡喜。不知是哪陣風將葉大俠吹到這裡?”
老葉走近前來,掏出自己的手帕,在池塘裡稍微弄溼的少許,在琥珀面上細細的擦洗。
他邊卸妝邊對柳言之說道,“我這番前來,卻是為了這小丫頭治病的。順道來拜訪下柳賢弟。”
柳言之見琥珀這一臉稀裡糊塗的模樣,還以為她是個傻子,自己拿胭脂在臉上胡亂塗抹。他也沒問是什麼病,就自行腦補,以為琥珀是個痴傻的,腦子壞了。
葉滿樓已經將那張猴屁股臉擦乾淨了。柳言之再細細一看,小姑娘年歲不大,好生清秀,弱質纖纖。大晚上的,他也沒瞧見臉上的疤痕。
才子心性依法,不由得嘆息造物者的不公,好生一個靈秀的小女子,卻是個腦袋有問題的,暗自唏噓,心頭湧起好些詩句,差點準備揮毫寫下。
還沒等他唏噓完,琥珀一開口將他的猜測全部給推翻了。
琥珀對著他側身福了副,便問道,“柳公子,還請不要怪罪,小女子冒昧的問一句,這畫中女子是誰?”
葉滿樓也瞧見了畫,脫口便道,“琥珀,怎麼是你二姐的畫像?”
柳言之又是狂喜,竟然撞見這女子的妹妹,他差點手舞足蹈起來。
琥珀黑線。葉家大叔怎可這般隨意暴露女兒家的身份。這位公子顯然對二姐情有獨鍾,傳揚了出去,對二姐的閨譽有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