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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麼……
平原上,雙膝而跪的李穆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心中自問。他任由那雨水打擊在自己臉上,他覺得這樣可以讓自己那模糊的視線與意志變得清晰一點。
“冬天也會下雨……”看著那天,李穆呆板的面孔上泛起了一絲苦澀。
經過一夜的瘋狂與殺戮,他已經安靜了不少,理智也回來了。可因如此,他已經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上的疼痛,與內心的痛苦。
尤其是當他回想起‘睡著’的奶奶之後,眼底那沉寂下去的一抹瘋狂,竟有種欲要再次湧現衝動!
“為何會這樣……”仰望著那天空,李穆心頭一陣悲涼。無數雨水從他的面頰流淌,但其中更多的,則是他的淚水!
他無法接受奶奶的死去,所以,他瘋狂了一夜,隱忍了一夜。終於,當他看見部主蘇斯之後,他內心的那一股悲意,徹徹底底的爆發了出來。
然而,身受重傷,疲憊不堪的他已沒有太多的力氣。此刻,他除了流淚之外,根本無法發出太大的聲響。在那冰冷雨水的洗滌之下,他的身體開始顫抖。顯然,這是身體達到了一種極限的而產生的異態。
誠然,李穆的身體力量已邁入銅體六階巔峰。可一夜的搏殺,早已讓他精疲力盡,更別說那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不知道流了多少鮮血。
若是換做其他人,想必早已倒下,不再站起。但他卻沒有,因為在過去的三年裡,他所承受的極限訓練根本不是他人所能比擬,再加上小豬那奇特的生命液體,讓他身體的極限之力遠遠得到擴張,所以才能堅持到現在。
可饒是如此,眼下的他真的已達到了極限,再也無法向前邁出一步。
李穆能夠清楚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狀況,已經變得越來越虛弱,如若不及時救治必定死去。
不由得,他笑了。是的,他笑了,他那慘白的面孔上露出了淡淡微笑。他人面對死亡時是恐懼的,換做以前的他,也同樣會恐懼。
但此刻的他和以前的他已經不一樣了,當一個人歷了大悲大痛之後,能夠更加懂得釋然這世間的一切,哪怕是面對生死,亦是如此。
不僅僅是他,任何人在承受此等悲痛之後,不論年齡,都會變成這樣,都會在一夜之間變得成熟。若反之,則是徹底的瘋狂,精神上的崩潰,不再擁有一絲一毫的理智。
“這樣也好,奶奶都走了,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緩緩的,李穆笑著,腦海中浮現出奶奶那慈祥的容顏,他那冰冷的內心竟湧現出了一絲淡淡暖意。
從小,自知道奶奶人生的夢想之後,李穆就開始默默努力,加倍的訓練,艱難的鍛鍊身體力量。為的,並不是要去將他人踏在腳下,或是在部落中擁有多麼高的地位。
他只為有朝一日,能夠讓奶奶靠在自己的後背上,靜靜的,不受打擾的,將天下間的一切景物欣賞完。
可如今,這個夢想已變得不可能,再也不可能了……
“李穆!”突的,一道蒼老的聲音猛地炸響,生生將已經失去了求生意志的他給驚醒過來。
反射般的,李穆眼眶一睜,下意識地低頭看去。發現,那原本陷入昏迷中的部主蘇斯,居然清醒了過來,甚至連那蒼老的面容上都湧上了一抹紅潮,仿若正常人一般。
看在眼裡,李穆心知,此刻的部主蘇斯已進入了迴光返照的狀態中,所剩下的,只有最後那一口氣在支撐!
看著眼前的這位老者,李穆心中的悲涼更是濃重了不少。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乃是中峰部的部主,更是整個北寒大部的首領,修為邁入了三脈境中的人脈境存在。在整個秋風國是絕對的強者,是用肩頭去撐起整個北寒大部的男人!
李穆知道,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和眼前這個男人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自己傷的,僅僅只是因奶奶的死去而傷。可對方呢?卻是因失去數萬族人,失去整個北寒大部而傷!
以前,李穆雖說自認自己不恨這個男人,但內心深處依舊對這男人存有芥蒂。可眼下,那一絲芥蒂徹底的煙消雲散了。有的,只是那濃濃的敬佩!
“你,不能死!”倒躺在地上的蘇斯,似是看到了李穆眼底的那一絲敬佩,他那蒼老的容顏上竟是浮現出了一絲笑意,隨後艱難地說出了三個字眼。
“可我沒力氣了。”聽著此話,李穆下意識地苦笑著回道。
“力氣,我有!”下一刻,在李穆驚震的目光之下,這位大半個身子躺入棺材的男人,竟猛地站了起來,全身更是爆發出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