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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等他。”
“你媽媽叫我來接你呢。她說叫我接你先回家去,你爸爸都回家了。”
“可是爸爸說……”
“你們家爸爸說了算,還是媽媽說了算呀?”
我想了想回答:“媽媽。”
“你媽媽叫我來接你,那是不是也應該聽我的呢?”
最後,左顧右盼的我被這人牽走了。
我一直以為我忘記的事情,居然在夢中想起來了。
在遊樂場,那位帶走我的阿姨實際上是媽媽監區裡一個女犯的母親。我見過她是因為,老媽有一次值班,就帶我去監獄呆過一天,那個時候她正好來探望她的女兒。她女兒已經刑滿釋放,但是在獄中因為多次和人打架,被關了很多次小監。老媽在這方面特別嚴厲,所以她出獄後也滿懷怨氣。那天母女倆從哪兒經過正好看到了我,就起了報復心。
她們關了我多少天,我都想不起來了,只是記得後來公安局把我救出來的時候,外婆和爸爸抱住我嚎啕大哭。也許就是從那之後,爸媽之間的感情開始變淡了。媽媽再也不讓我接觸和她工作有關的任何事情。
我翻了個身,努力讓自己再次入睡。
夢境一下子轉換了起來,我夢見爸爸被刺殺的現場的那一灘血,還夢見廚房門外的那把西瓜刀。在最後夢到陳妍屍體的時候,我猛然驚醒了。
我喘了口氣,緩緩地坐了起來,準備去客廳拿杯子喝水,走到臥室門口卻再也不敢往前,於是又折了回來,蜷縮在床上。
門框外的黑暗伴隨著恐懼撲面襲來。我手忙腳亂地開啟燈,仍然覺得不安穩,老是懷疑旁邊的衣櫃裡和床下躲著壞人,或者連窗外也不敢看,也覺得有人在窗戶外面盯著我。就在這種恐懼折磨得我快要窒息的時候,我撥了慕承和的手機。
鈴聲響了三下之後就接通了。
“薛桐?”
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在我耳邊響起的瞬間,我的所有心理防線全線崩潰。
我語無倫次地說:“我不敢給我媽講,我怕她知道後,就不許我一個人呆在A市了。我也不敢給白霖打電話,昨天我都害得他倆一夜沒睡了。白霖雖然和我好,但是李師兄畢竟還是外人。我想來想去除了你就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怎麼了?”他的語氣也顯得焦慮了起來,“你慢慢說。”
“我家昨天進小偷了。”我抹了下眼淚,“我現在害怕的要死。”
“你把所有燈開啟,電視也開啟,我馬上過去。”他說。
慕承和到我家,聽我亂七八糟地描述完昨夜的險境和剛才的噩夢之後,說第一句話是:“你不能再一個人住了。”
“白霖和趙曉棠都有男朋友的,我不可能讓她們一直陪著我住。”
“另外家裡還有走得近的親戚麼?”
“有我奶奶他們,可是他們都不待見我。”我說,“而且要是他們知道了家裡出事肯定會告訴我媽的。”
慕承和沉吟了半晌,最後說:“那你住我那兒吧。”
5、
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住在A大的教師院裡。教師院正好在A大西門的街對面,種滿了梧桐樹。我讀書的時候,一次也進來過。只知道前幾年這院子搞拆遷,拆了些舊樓,重修了兩棟電梯公寓。
慕承和並未住那新修的公寓裡,而是後面的一棟的舊樓。屋子很寬敞,特別是客廳。所以沙發後面的空餘地還擺了一張寬大的條形工作臺。上面有兩臺筆記本,筆記本旁邊隨意地放著一堆書和一沓紙。鎮紙的是一個眼鏡盒。
裡面肯定是空的,因為那副黑框眼鏡正架在他鼻子上。
“以前他們告訴我,裡面這三棟都是國寶級的老教授樓,居然你也能住這兒。”可見,也是大熊貓了。
“這房子是我父親以前教書的時候分的。”
“啊?”我好奇了,“那為什麼你以前還去擠陳老師?”
慕承和瞅了我一眼,用一種很凝重的神色對我說:“因為這棟樓鬧鬼,我一個人不敢住。”
我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隨後用眼神示意了下我的身後說:“據說那人就吊死在你背後的門框上。”他話音未落,我騰地一下,跳到他身邊,揪住他的袖子,死盯著他那門框,一下子就覺得好像刮來了一陣陰風。
卻不想,他倏地就笑了。
“嚇你的。”
他又說:“你剛才不是逞強麼?說得好像魔鬼蛇神見了你都得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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