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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快到了!”
回頭一看,頓時吃了一大驚!
卻只見桑南圃垂著頭,口鼻之間一片模糊的鮮血,映著即將破曉前的天光,他那張臉,已現出淤黑之色——分明是死前的徵兆!
譚貴芝這一驚,只嚇得她機伶伶打了個寒戰。
痛呼了一聲:“大哥!”汪汪淚水傾眶而出。
——這份感情不知是什麼時候建立起來的,從來也不曾感覺過有這麼深。
直到此刻這一剎那,她忽然覺出來,忽然覺出來身上背的這個人,竟然對於自己這麼重要……
覺出自己對於他的感情這般深,這般切——
腦子裡是一片空白,沒時間再多想,她恍惚地向前走著,腦子裡所能想到的,只是“救人”!
她不能讓他死!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死!她幾乎要跪倒地上向蒼天祈禱了。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一聲清晰的馬嘶之聲。
譚貴芝頓時精神一振,倏地轉過了身來——
一個全身黑衣的生客。
那個人穿著一襲藍色的緞質的長衣,長衣上是一溜黃色的大銅釦子,年歲在三十左右,頭上戴著一頂高冠。
這種服飾很怪,似乎只有青康一帶邊地人士才如此穿著。
那漢子一徑策馬來到眼前,突地勒住馬韁,探身下望道:“噢——這位大姑娘,你們是……怎麼回事?”
譚貴芝確定這個人不認識,心裡可就有了一番見地。
就在那漢子方欲翻身下馬的當兒,譚貴芝輕輕駢指如刀,猛力地一下插中在這人背後“志堂穴”上。
“志堂穴”為人身大穴之一,就在後中樞,有匯通百穴,閉氣、閉血的功效。
這個穴道屬於三十六死穴之一,自是不比等閒,一般而論只可輕點,若用力過猛即有喪命之險。
加以譚貴芝之功力,如此一插之力,焉能還有這人的命在?只是她此刻精力耗盡,論力道不足平日之三分之一,是以雖出全身之力,亦不能制這人於死地,可是卻足以使這人昏厥。
那高冠漢子,嘴裡“吭”了一聲,雙目一翻,頓時“咕嚕”一聲自馬背上翻了下來。
譚貴芝雙手扶住馬鞍子,吃勁兒地翻上了馬鞍,一徑地抖開韁繩,直往冰河集飛馳去。
這番有了得力的腳程自是不同。
那匹馬顯然不是一般常馬,還是一匹地道的青海“海毛青”,一經跑開了其快如矢。
不消半盞茶的時間,已來到了“迎春坊”前。
東方已微微露出了魚肚色。
時間實在是太急迫了。
譚貴芝下了馬,騰身直起落向迎春坊樓閣之上——
桑南圃居住的那間房子她以前來過,當下推窗而入。
等到她把背上的桑南圃放下之後,人才算鬆下了一口氣。
由桑南圃身上摸出了火捻子,划著了火,點上了燈。
第一件關心的事是桑南圃死了沒有。
探了探他的口息,已經沒氣了,脈搏還跳。
桌上瓦罐裡還有水,她倒了一杯,扶著他坐起來,慢慢地為他灌了些,自己張皇的喝了幾口!
然後她即開始為他全身推拿——
“心經”為生死大穴,譚貴芝由父親處學得了急救的“閉穴”手法,明知此一穴道用之不慎可制人於死,可是此刻目睹桑南圃生死垂危之際,說不得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來試上一試了。
她含著滿眼的淚,一雙手不停地在他心經穴脈上頻頻摩擦,漸漸生出一股熱力,默憶著九九八十一數,突地駢指一紮。
這一紮之力,果然有起死回生之效。
手掌落處,桑南圃倏地全身一震,陡然坐了起來。
他雙目猝然睜開,深深地喘出了一口氣,譚貴芝由不住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身子,一時悲喜交加,痛聲哭泣起來。
哭了幾聲,她忙又忍住。
“大哥……”她抽泣著,眼淚像串珠似地往下落著。
“你總算活過來了……謝天謝地!大哥!你……”
桑南圃微微點了一下頭,灰白色的面頰上,這時才微微現出了一絲血色,他迷茫的目光注視在貴芝臉上,目光裡是說不出的感傷、惆悵、痛苦……
“謝謝你!”他訥訥道:“姑娘你可習過‘錯骨閉穴’手法麼?”
“我……學過。”一抹喜悅浮現在她的嬌臉上:“告訴我,大哥,我該怎麼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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