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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人愁腸愁更愁”,煩惱之事,也和借酒澆愁一般,會越想越覺煩惱!
故而,諸葛蘭那兩道剛剛因肩傷痊癒,而展開的秀眉,如今又漸漸愁霧。
“有力誅魑魅,無計遣閒愁”,諸葛蘭信步前行,不知不覺間,又是餘霞滿天殘陽西墜。
她悚然止步,面呈苦笑。
因為諸葛蘭弄不清楚,自己這前一段如飛疾騎,後一段悵惘緩步之下,究竟業已走了多遠?
五十里?一百里?抑或連五十里尚未到?
她苦笑之下,又不禁有點恨起那“病金剛”焦健來!
她恨焦健在壁上留言,太以籠統,只寫了“方古驤明夜三更於五十里相待”,卻沒有寫名確實地點。
換句話說,這種只有縱深,沒有橫廣的情況之下,便是自己恰好走到“五十里”處,也不太容易準能找得著方古驤!
諸葛蘭止步卓立,向那正銜遠山的紅紅夕陽,看了一眼,雙眉微挑,回身便跑。
因為如今只近黃昏,距離三更還早,自己為求穩妥起見,只有轉身回去,等到了能確定未超過五十里範圍之處,再復慢慢尋來。
諸葛蘭原已輕功甚俊,再加上新服“紫芝”,足下簡直如電掣風飄!
哪消多久,諸葛蘭業已回到適才與那大漢互起爭執之處。
她站在崖邊,略憶前情,知道此處距離那服食“紫芝”的“七絕古洞”,定在五十里內。
這時,斜陽匿彩,暮靄漸合,夜網已緩緩罩上大地!
諸葛蘭一面前行,一面目掃四方,但方古驤若在她目光所及以外,豈非又將錯過?
皺眉無奈之下,諸葛蘭突然引吭高歌!
她唱的是:“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日,獻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樓頭,斷鴻聲裡,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闌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來?
求田間舍,怕應休見,劉郎才氣,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
倩何人取喚,紅巾翠袖,報英雄淚!“
諸葛蘭把這闋辛稼軒的“水龍吟”,是用傳音功力唱出!
這樣一來,方圓裡許之內,人人可聞,方古驤若是聽見,便會主動來尋自己。
諸葛蘭唱完這闋“水龍吟”,未見有何反響,不禁雙眉微蹙。
就在她正準備再度高歌一曲之際,一條人影,電掠而至。
來人身裁高瘦,迥異於方古驤的矮胖身形,故而諸葛蘭目光微注之下,便有點大失所望。
等到對方身臨切近,果是一個約莫三十左右的陌生灰衣書生。
這書生貌相尚稱英俊,可惜鼻尖微鉤,一雙眼睛,又轉動得太以靈活,遂使一見之下,便覺此人相當陰鷙狡猾!
諸葛蘭本來立足相待,但見了對方這種貌相,覺得不甚投緣,遂微蹙雙眉,舉步便走。
那灰衣書生,忽然叫道:“仁兄暫留貴步!”
諸葛蘭並不停留,邊行邊自答道:“你我風萍不識,何況我又有急事在身,似乎沒有什麼留步必要?”
灰衣書生加快步伐,跟隨在諸葛蘭的身後,朗聲說道:“仁兄適才於歌聲之中,灌注內家真氣,故意傳聲及遠,卻是為了何事?”
諸葛蘭因對此人印象欠佳,不愛答理,遂給個釘子,冷然說道:“我高興唱,我愛把自己的歌聲,傳音及遠,但有必要告訴你嗎?”
灰衣書生果然被這顆硬釘子,碰得一怔,立即改變話題,含笑問道:“仁兄尊名上姓?”
諸葛蘭暗自足上加功,走得宛如電掣雲飄,口中則冷然答道:“我的姓名,告你則甚?”
那灰衣書生的輕功身法,亦似俊極,仍然緊跟在諸葛蘭身畔,並毫不為忤地,一揚雙眉,“哈哈”大笑說道:“仁兄,你冷峻得相當有趣!”
諸葛蘭目光微瞥,恰好又瞥見他那鷹鉤鼻子,不禁心中生厭,怫然說道:“我有趣無趣,與你何干?”
灰衣書生笑道:“仁兄可以不答,但卻不能禁止我問。”
諸葛蘭瞪他一眼,沉聲問道:“彼此話不投機,你老是跟著我走……”
話猶未畢,那灰衣書生便自介面笑道:“風月無古今,林泉孰主賓?這路兒難道只有仁兄走得,我便走不得嗎?”
諸葛蘭見這灰衣書生辭鋒頗利,不禁怒道:“好!只要你跟得上,你就儘管跟著我走!”
語音落處,不再只是疾行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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