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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摟,道:“我尚有些事情積在身上,你明日先回青丘,兩三日後我便也回來了。”話畢轉身遁了。司命方才說,他們皆是從蟠桃會上溜出來的,此番需得快快趕回去。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覺得方才那滋味隱隱有些熟悉。又揣摩著夜華似在青丘已狠住了些日子,聽他方才這個話,卻不像是快走的形容,如此他到底住到什麼時日才算個頭?這麼揣摩了一會兒,覺得睏意襲來,撓了撓頭,便轉進屋睡了。
第二日睡到巳時才從床上爬起來,睡得十分滿足。
同元貞他娘辭行時,他娘很捨不得,但因我是位高人,她意知不可挽留,只唏噓了幾聲,便也道別了。
因這麼一趟,於是乎,近午時才回到青丘。
我不過下界兩月,青丘自是沒甚變化,山仍是那些山,水仍是那些水。卯日星君仍是對這處地界特別寬厚,日光灑得將將好,不十分厚也不十分薄。
狐狸洞門口見著小別的迷谷,我戲謔道:“這麼些時日,沒了我來時時著你些差事,你過得很逍遙麼。”
迷谷甚含蓄笑了笑,而後奇道:“姑姑不是昨日回來的麼,還去辦了那麼樁大事,說這麼些話倒像是剛剛才從凡界回來的形容。”
我愣了一愣,亦奇道:“昨日我尚且還在凡界,確然是現在才回來的。”
迷谷一張臉漸漸雪白,喃喃道:“那昨日回來那個……”
我一怔,一凜。
若是哪個變化做我的模樣,以迷谷的修為斷然不會看不出來。若這世間尚且有一個人,連迷谷看著都覺得是我,那隻可能是……
我閉了閉眼。
玄女。
很好,很好,這七萬年來我未曾去找過你的麻煩,你倒是找到我青丘來了。
第十二章(1)
我深深吸了口氣:“昨日來的,應該是玄女。”
迷谷兩眼發直,唇咬得雪白。
我看他的神色很不同尋常,問道:“昨日她怎麼了?”
迷谷顫抖道:“昨日,昨日她來時,與我說,說找到了保住墨淵上神仙體的新法子,著我將上神的仙體交與她。我,我以為她是姑姑你,便去,便去炎華洞將上神的仙體抱了來。恰逢,恰逢小殿下午睡醒來,見著你,不,見著她以為是你,十分高興,她便,她便將小殿下帶著一同走了。”
我心頭巨震,抓住迷谷衣領道:“你是說,她將師父和阿離都帶走了?”
迷谷臉色灰白,死死盯著我的眼睛:“姑姑,是我將墨淵上神的仙體交給她的,你將我賜死了罷。”
半空裡雷聲轟鳴,烏雲滾滾,一把閃電劈下來,五百多年未使過的玉清崑崙扇在面前的湖泊裡顯出真形,揚起的七丈水瀑中,映出我一雙赤紅的眼。
我笑道:“扇子,今日怕是要讓你再嚐嚐血氣。”
迷谷在身後啞著嗓子喚我:“姑姑。”
我轉過臉瞧他,安撫道:“我不過去打一場架,將師父和糰子一同帶回來,你不用如此驚慌,唔,先燒一鍋水放著,我回來要洗個澡好好解乏。”
遂取出白綾緊緊縛住雙眼,捏了個訣,騰上一朵濃黑的雲,直逼大紫明宮。
上古時候,一些孽障太深的魔族會遭天罰,生出死胎。有個叫接虞的女魔因殺孽太重,曾一連三胎都是死嬰。後來接虞便想出一個辦法,將死嬰的魂魄用術法養著,殺了一位上仙,把死嬰的魂靈放入這上仙的仙體中,死嬰便活了。鬼族之亂後的一萬年,折顏來青丘看我,曾有意無意提到,離鏡的這位王后生下的便是個死胎。
玄女,若此番你膽敢濫動墨淵的仙體,莫怪本上神不顧兩族情誼大開殺戒,血洗大紫明宮。
七萬年前戒備十分森嚴的大紫明宮宮門如今卻無人把守,想是請君入甕。
若我還是七萬年前的那個白淺,那個尚須得墨淵深夜相救的那個白淺,我冷笑一聲。手中的崑崙扇略有些躁動,我將它抵在唇邊低聲道:“你可是聞到血的味道了?”
大紫明宮王后的流影殿前,玄女正襟危坐在一張金榻上,一左一右皆列滿了鬼將。她笑道:“淺淺,七萬年別來無恙,聽陛下說司音神君是個女子,本宮便料到是你。在崑崙虛初見司音時,本宮便很驚詫,除了淺淺你以外,竟還有人同本宮長得這樣像。”
我柔和笑道:“王后說笑了,你可不是長得這樣的,老身的記性一向很好,至今尚且能記著你當初的那張臉,王后你卻忘記了麼?唔,十里桃林的折顏上神近來一直空閒,若王后當真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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