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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的霹靂再次炸響,天帝廟劇烈搖晃,忽然間萬籟都止,風雨俱消,陽光斜斜射入廟門,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殿內殿外,
巫陽掙扎爬起,忽聽廟外群臣驚呼:“王上!王上!王上!”巫陽跌跌撞撞,走下帝臺,見群臣圍在一處,亂呼亂叫,他分開人群,上前看時,見圈子中一人全身焦黑,猶如枯木,面目已不可分辨,唯有從腰間的玉帶上才可辯出這就是往日的武乙天子,巫陽駭然欲死,踉踉蹌蹌再次爬上帝臺,伏地喃喃禱祝。
帝廟中三尊神像木然高坐,臉上血淚未乾,兀自鮮豔奪目。
第二十一章 九幽深焉誰可到?
“武乙雖然悖逆無狀,但終究是我夫婦血脈,卻有些可惜了。”威德顏天化樂宮中,帝俊拈鬚嘆息。
“有何可惜?正是因他是我等子孫血胤,故此更不能縱容姑息,他先發箭時,我已容讓,若那時棄箭悔過,我尚可恕他罪過,詎料他怙惡不悛,變本加厲,指天怒罵,視我等如同死物,是可忍,孰不可忍?縱是那文命小兒,當時也不敢如此,若不與他個現世報應,怎見得我上天威嚴?若任他如此胡為,天下百姓從此還知畏我上天否?”天后的語音中帶著刀鋒般的冷銳。
“這也罷了,今殷道已衰,諸侯離心,我甚是憂慮。”帝俊蹙眉道。
“唔,此事確實堪慮,然而大勢所趨,我等也逆過不得,須當早作打算,順勢而為,破舊立新,以顯吾等靈神,上天威嚴方能久植人心。”
帝俊未及說話,下首東君侍坐,忍不住開言道:“母后,武乙狂悖,不知敬天法祖,但母后已將他擊死,我上天威嚴未墮,依孩兒看來,此事也就可以了。今殷商雖衰,終究與父皇、母后和孩兒血脈相連,孩兒不忍見他敗亡,請父皇、母后還須設法相護,延其運數才好。”
天后聞言微笑道:“孩兒,赫赫殷商,四夷鹹服,撫有萬邦,皆我兒所出,母后又何嘗不願為我兒保殷商萬年江山?然而盛衰之理乃是天數,縱你父皇、母后生於混沌之中,威震洪荒百萬妖族,歷無數艱難入主天庭,為三界之帝至於今日,也違逆不得這天地大數,只可因時順勢,見機而作,況此番劫運正逢神仙殺戒,非比尋常,若一旦籌處不善,連你父皇、母后自身也是難保,又怎顧得那人間稀微血脈?”
帝俊也道:“日積月累,梁木將頹,萬姓已漸離心,勢難逆挽,縱母后與你父皇勉力維繫延綿,也不過救得一時,不為長遠之計。”
“你父皇說得正是,今四洲萬姓,漸已離心,內漸腐壞,若勉力延其運數,不但不能假之聚天下眾生願力,於我兒反是有害無益,帝鴻我兒,你當知其中關竅,不可如此兒女子氣。”
“話雖如此,孩兒實在不忍棄我血脈不顧……”東君仍然堅持。
“你……”天后眉毛漸漸立起,帝俊見母子僵持,忙道:“帝鴻年幼,不知大勢,有此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況殷道雖衰,尚有近百年光景,也不急在一時,未始沒有兩全之法,且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也罷,你父皇既也如此說了,且從長計議便了。”天后終是憐愛小兒,不再言語。
“多謝父皇、母后。”帝鴻站起身來,向帝俊、天后一躬身,出殿去了。
“這孩子恁地情多,卻不像你我,恐有妨將來成就。”帝俊、天后目視帝鴻離去背影,微微嘆息。
殷都朝歌,因武乙狂妄射天,被天雷震死,太子文丁惶恐,不敢為父發喪,披髮跣足,穿了粗布麻衣,親往帝廟,長跪請罪,直跪了七日七夜,三尊神像上血淚方才消去,文丁又親自祭告過殷商祖宗七廟,這才敢舉哀發喪,將武乙棺槨葬於歷代王陵,即了天子之位。
殷商宗廟在朝歌城南,距帝廟約有七八里,乃商人禁地之一,除了四時享祭,及君後去世、即位的大典,平時大門緊鎖,絕無人跡。東君從天上下來,落在中庭,院內一片漆黑,唯有殿內各室窗欞間透出些許昏黃的燈光。東君走到殿前,殿門上獸頭猙獰,加了碧遊符咒,鎖得嚴嚴實實,不過怎阻得住東君?但見一派焰焰流光,四處散開,從門縫中鑽了進去,到了殿內,聚攏來,依舊是東君模樣。東君看了看殿中景象,輕輕走進第二室,第二室正中坐著三尊神像,左右兩壁十二盞青銅長明燈燈焰長長飄入穹頂,火光黯淡,昏慘慘的照不真切。
東君靜靜立在室內,遠遠看著三尊神像,臉上神色落寞,終於走近前去,抬起手臂,手指輕輕撫過右首女子面龐:“瑤姬,我來看你了。”幽長寂寞的嘆息彌散開去,室內靜謐的空氣微微振動。“瑤姬,當年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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