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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在這種患得患失中送走了酷夏迎來了寒冬。轉眼間,便到了臘月除夕夜,萬民同慶共歡笑的日子,屬虎的迎春生在這一日,可謂慘兮兮:百草凋零天寒地凍,她真正就是落在平陽被惡犬欺凌的病貓虎。
這一日迎春出生,註定不會被人記起,人們有更為重要事情要做,他們要開祠堂祭祖,要進宮謝恩朝聖,要與親貴間往來,要吃年飯,要互相奉承,要穿新衣,發紅利,要吃酒聽戲耍樂放鞭炮,要辭舊歲迎新春呢,哪有空閒理會自己這個賠錢庶女!
迎春落地在大年三十除夕夜,這也是迎春前生從未有人替她做過生日的道理,不管家裡家外,大家各種忙亂不堪,誰有這個閒情逸致,理一理她這個無孃的孩兒呢!
誰知重生後第一個生日,迎春卻在生日這天看見一絲光亮。
卻說這日迎春左不過無事,憨吃酣睡,卻在睡夢中被奶孃搖醒,手忙腳亂一番收拾,抱到嫡母房中。
迎春沉靜的觀察嫡母,不知她大年夜要見自己所為何事。
嫡母張氏竟然記得迎春生日,雖然沒有安排抓周儀式,沒有酒宴,沒有賓客,只是賞賜迎春一個赤金瓔珞金項圈,迎春已經受寵若驚。不曾想,嫡母竟然吩咐小廚房在百忙中替迎春煮了一碗長壽麵,並且笑盈盈親自餵食迎春,這讓迎春瞬即那熱淚盈眶!
十歲嫡兄賈璉,雖然笨手笨腳,也親手餵了迎春幾筷子,雖然迎春只能象徵性吃了寸長那麼幾小段,迎春的心卻猶如春日裡出土的嫩芽鮮活了。
這是迎春記事後從未有過之事,十幾年閨秀生涯,別說姐妹,哪怕是老祖宗,也沒誰想起過給她煮上一碗長壽麵。
喜悅讓迎春眸子一時燦若星辰,淚水瞬間盈滿眼眶,這一次,迎春沒有嚎啕大哭,而是顫抖著,喜滋滋,嬌怯怯,餈糯糯的叫了一聲:“孃親!”
迎春之前從未說過一字半句,哪怕含糊其辭也沒有過。今日卻響亮明晰的叫了一聲自己嫡母孃親。
不說丫頭僕婦忙著奉承,就是賈璉母子也十分訝異。張氏驚喜伸手將迎春摟在懷裡,摩挲著迎春粉嫩臉頰:“二丫頭,你是叫孃親麼?再叫一聲可好?”
迎春張開手臂緊緊抓住嫡母溫暖柔軟手指,黑亮的眼眸喜盈盈瞧著嫡母,明明確確再叫一聲:“孃親!”
張氏聞聽喜之不盡,忙著答應一聲:“哎,哎!張福家裡,快把姑娘長命金鎖拿來。”
媳婦子笑盈盈遞上長命鎖:“姑娘跟太太真親啊!”
張氏眉開眼笑金鎖片,親手將刻著富貴吉祥的金鎖片掛在迎春脖子上:“來,我們掛上長命鎖,從此長命百歲,富貴延年咯!”
迎春一雙黑眸笑眯眯看著嫡母又看看嫡兄賈璉,心中喜滋滋:原來哥哥小時候比寶玉還好看呢!
賈璉見妹妹粉嘟嘟,一雙眼睛亮晶晶衝著自己笑,心頭一囍:“孃親,我的腳鈴手鈴也給妹妹吧。”
賈璉奶孃趙媽有些捨不得:“這是哥兒小時候隨身之物,留著是個念想。”
張氏卻笑著點頭:“哥兒是男兒漢,不比丫頭,他自己的事情有他自己決定。”
趙媽媽只得將東西找出來遞給賈璉,賈璉熟練戴在迎春手上腳上。迎春打眼一瞧,原來是赤金鈴鐺,怪不得趙媽媽不捨得,不說情誼,金子也值錢呢,這攏共怕有幾兩金了。
可是比這金子更珍貴之處,是迎春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兄長賈璉曾經是喜歡自己的,自己原來也有人疼愛。這讓迎春倍感溫馨,對未來有了一份希望。
她仰頭看這賈璉,微微一笑,叫道:“二哥哥。”隨即羞赫萬分,原來她舌頭不大靈便,竟然猶如湘雲一般喊成了‘愛哥哥。’
賈璉卻高興了不得:“娘啊娘,你瞧妹妹好可愛,好聰明啊,她竟然說愛我呢!”
張氏聞言抿嘴直樂,寵溺捏捏迎春臉頰,又捏捏賈璉:“嗯,就你美,你妹妹想是喊得二哥哥,大舌頭了。”
迎春一雙明眸含著羞澀,盈盈笑著,衝著嫡母直點頭。
張氏笑嘻嘻點點迎春小鼻尖兒:“瞧這個丫頭,她倒精怪,這點子倒會害羞呢。”
卻說他母子們三人正高興,迎春忽然皺皺鼻子,一股濃郁香氣直衝鼻子,不由‘阿嚏’一聲打一個大大噴嚏。
張氏抬頭一看,原來是賈赦帶著一群小老婆來了,長在賈赦身上,一身洋紅繡金衫子的女子,正是迎春生母鄭姨娘。
張氏臉色有一瞬間暗淡,洋紅色在夜晚看起來跟張氏身上大紅衫子一般無二,這可是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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