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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賈政來歇,金釧盡心伺候,並不多嘴。金釧可是明白人,妾上無妻自己才能順當,只有大奶奶重新贏得老太太憐惜才會妾上無妻。這一點上金釧跟李紈的利益一致,所以,伶俐的金釧不會戳穿李紈。
這日夜晚,李紈忽然病了,大燒大熱,滿口胡話,夢中一聲哭喊賈珠名字,狀若瘋癲。
金釧迅速作出反響,親自帶人往這邊上房來送信,李紈重病訊息直達天聽。
張氏忙著命人夜半出府,拿了榮府的帖子延請王老太醫,診斷一番,卻說是風寒入侵,只要吃藥發出汗來,便無礙了。只是李紈拒絕吃藥。一時喚著賈珠,一時痛哭流涕呼喚賈母。眾人不解其中之意,鳳姐卻是清楚得很,李紈這是借病提醒賈母,也提醒大家,當日賈珠曾經病床託孤。
夜裡不敢驚動,翌日,鳳姐伺候了賈母早餐完畢,方敢回稟。果然,賈母聞言大怒:“這是跟誰置氣?難道想攪和寶玉婚事不成?”吩咐眾人好生伺候,若有閃失嚴懲不貸。
李紈卻是個固執的,賈母不表態,她便病勢沉痾不沾湯藥。初四這日晚間,李紈已經熬了一天一夜,水米不進,身上火燙燙的,嘴唇乾枯泛白,面如槁灰,身上連一絲汗滴也沒有。
這日傍晚,小王太醫來切脈,告知鳳姐,病人再這樣乾燒乾熬,只怕小病熬成大病。寒症死人不是玩話,張氏聞言驚心不已,難道自己把話說重了?心中懊惱,也怪李紈,既然這般沒擔待,何必又要磨牙亮爪子?倒低可憐李紈,匆匆帶領鳳姐來探李紈。
李紈果然大燒大熱,人事不省。
張氏用涼水覆上李紈額頭,李紈睜眼還能認人,看著張氏十分激動,掙扎著起身磕頭:“大伯孃,我錯了。”卻是渾身虛脫,那裡有力氣呢,張氏忙著摁住了:“這個時候說著些做什麼,什麼錯不錯的,一家子骨肉誰會計較呢”
李紈一時間淚流如梭:“大伯孃啊”哭得只要暈厥。
張氏接手婆子湯藥,忙著點頭安慰:“什麼也別說了,治病要緊,聽話啊,咱們吃藥,你要看著蘭兒中舉娶媳婦抱孫子呢!”
李紈卻避開了,眼眸呆痴一般空洞,嘴裡喃喃絮叨:“大伯孃,我才將看見大爺了,大爺笑吟吟的,把我的手遞給了老太太!老太太也笑吟吟呢”
張氏嘆息:“你這孩子,何苦呢?”卻是明白了李紈心病不光在自己這兒,放下藥碗,吩咐眾人:“繼續給大奶奶用冷水覆額,擦拭手腳,一刻也不許停歇。”又指著幾個婆子:“你們三個,再找根銀湯匙來,不能由著你們奶奶性子,必須把藥灌下去,否則,你們誰也擔不起!”
幾個婆子幫著諾諾而去了。
李紈的乳孃秦嬤嬤噗通一聲給張氏跪下了,直磕頭:“大太太,我們奶奶是心病啊,大太太,您救救咱們奶奶吧。”
張氏皺眉:“蘭哥兒呢?”
嬤嬤泣道:“昨兒是親家老太太冥壽,奶奶便吩咐小爺去磕頭跪香去了,不許我們驚動,說是水驚動了小爺就是逼她死。”
張氏眯眯眼,總算沒有那蘭兒做戲,也算是愛護兒孫了。
張氏吩咐秦嬤嬤:“你在這裡好生看著你們奶奶。”又一看鳳姐:“你跟我去看看老太太。”鳳姐哪又不從的,張氏一路跟鳳姐商議著:“鳳丫頭,你想想我們如何跟老太太開口,才能說服老太太。”
鳳姐半晌不作聲。賈母張氏主張平分出息,自己一房吃了這樣大虧,李紈還不饜足,鳳姐心裡很不舒坦,自己不計較來探望已經仁至義盡了。
張氏如何不知道鳳姐心思,張氏也喜歡銀子呢。可是有時候銀子買不來命,買不來好運道呢。正跟賈母所言,賈璉這一輩子可以襲爵,下一輩子就是平民布衣了。難道不需要寶玉這個叔叔幫襯呢。今日大房掐死了二房,寶玉不會寒心呢,蘭兒不會懷恨呢?一旦親人們寒心四散,再多的銀錢也換不回來了。
張氏看著鳳姐一笑:“你是聰明人,我只說一句,一個好漢三個幫,須知獨木難支。你跟寶玉是表姐弟,李紈蘭兒卻是寶玉嫡親嫂嫂與侄兒呢。錢財散盡能復來,人心失去難挽回!”
鳳姐被婆婆看產心思,面上一紅,趕緊言歸正傳,訕訕一笑:“婆婆安心,有鴛鴦與媳婦兒做耍子,保管老祖宗回心轉意。”
張氏一笑,鳳姐能夠這麼快想明白看來是個有福的,誰也不容易,都是一個心願惠及兒孫罷了。婆媳相攜來至賈母臥房,賈母卻在佛堂唸經。
張氏徵詢:“老太太怎麼樣?”
鴛鴦搖頭:“坐立難安,吃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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