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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瘦不露骨。
上身是件府綢小褂,下身是件八幅風裙,也是綢質的,而且小褂跟裙子都是白的,鬢邊還插著小小一朵的白花,顯然,她是戴著孝,只不知她是給誰戴孝。
這麼熱的天,她卻給人“玉骨冰肌,清涼無汗”的感覺,的確,她拿著羅帕的那雙手,羊脂白玉般。前面—排整齊的劉海兒,後頭梳了個髻,彎彎的兩道柳眉,黑白分明,水靈靈的一雙鳳眼,懸膽的小鼻子粉妝玉嫩,檀檀兩片朱唇,跟熟透了的櫻桃似的。
美而動人,不過她一雙柳眉之間,隱隱約約地有著一種冷肅、肅殺之氣,不知道是不是居喪戴孝的關係?
任先生是個讀聖賢書的人,懂禮,可是他也不禁為眼前這位少婦的美呆了一下。
可是馬上他就定過了神,道:“姑娘高見。”
白衣少婦嫣然一笑,好白、好整齊的—口貝齒,益顯動人,她道:“別見笑,我坐的車在後頭,您……”
任先生道:“我姓任,住第十二車。”
白衣少婦含笑說道:“我知道,對任先生我久仰,您是這車隊裡唯一的讀書人,唯一有學問的人。”
任先生道:“姑娘見笑了,我讀過幾年書,可是膚淺得很,當著姑娘,我不敢自承讀書人。”
白衣少婦笑笑說道:“您真會說話,俗脂庸粉,任先生過於抬舉了,我姓凌。”
任先生道:“凌姑娘。”
白衣少婦道:“任先生聽說過車隊裡有個不受人歡迎的白夫人麼,那就是我。”
任先生微微一怔,“哦!”了一聲道:“原來是白夫人當面。”
白衣少婦白夫人那香唇邊,掠過一絲令人心酸的笑意:“別人背地裡都叫我小寡婦,這稱呼倒挺好聽的。”
任先生心頭一震,他明白了,原來這位白夫人是為她的丈夫戴孝,是個孀居婦人,年輕輕的丈夫就死了,真可憐。
白丈人的這句話,他不知道該怎麼介面,他能說些什麼,安慰?那有點交淺言深,他想了想之後,說了一句:“人的嘴太壞了。”
白夫人淡然—笑道:“眾口可以鑠金,唇舌可以殺人,人的嘴本來是最歹毒的東西,可是我不怪他們,事實上我確是個寡婦,死了丈夫不是什麼丟人事,還怕人叫寡婦麼?”
一個佩刀漢子走了過來,他臉色也夠凝重的道:“任先生,我們三爺交待,今兒個不走了,在這兒過夜,三爺讓我通知大家一聲。”說完話他就往後去了。
任先生詫異地道:“時候還早嘛,晌午剛過……”
白夫人道:“怕是因為剛才鬧了人命。”
任先生眉鋒微皺,道:“好好的一個車隊,大家都是出門在外,幹什麼惹事生非,命喪半路,連家都回不了,甚至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何苦。”
白夫人道:“江湖人不在乎這個,他們過的本是刀口舐血的生涯,路死路埋溝死溝埋,要在乎這他當初就不會走腿闖江湖了。”
任先生沉默了一下道:“我到過的地方很多,見過的江湖人物也不少,他們大部份走腿闖江湖都身不由己不得已的,當初走腿闖江湖是不得已,一日踏入了江湖,再想收腿洗手也難比登天,所以有人說好男不入江湖。”
白夫人道:“您是說……凡是進了江湖的都不是好人?”
任先生搖頭說道:“這句話不是這個意思,這種話我也不敢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人人都不願走腿闖江湖……”
白夫人道:“其實也是,只要有一分得己,誰不想在家過著安穩生活?幹什麼拋頭露面,東飄西蕩,過那刀口舐血的日子,舉目沒親人,有的沒家,有的卻是有家回不得,偏偏江湖上又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你不殺他他便殺你,陰惡得不得了,誰都不想呆,可是偏偏又不能不呆……”
任先生道:“夫人對江湖有相當的瞭解。”
白夫人淺淺地笑了笑道:“跟您一樣,走的地方多了,見的自然就多了,先夫是個宦海中人,跟著他走了不少地方,也接觸過不少的江湖人,他們豪放,尤拘無束,看起來很讓人羨慕,其實他們有他們的苦衷,且不說他們本身時時刻刻都擔大風險,在官家眼裡,他們更被稱為莠民、亡命徒,作奸犯科的不必說,就是那些任俠之士,也以武犯禁,這是官家所難容的。”
任先生兩道長眉動了一下,他沒多說,只說了這麼一句:“夫人說得是。”
白夫人看了他一眼,道:“別人不說,就拿最後那輛車裡囚的那個人來說吧!”
任先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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