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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淨臉老二嘆了口氣:“天不助我,奈何!”
譚北斗望著那被壓平了的草地上那灘血,直髮愣。
口 口 口
“北京城”內城九門,正城門南向的這座城門,叫“正陽門”,又叫前門,城門既寬又厚,城門樓兒既高又大,單兩字壯觀不足以形容它的氣勢。
其實,“正陽門”是全“北京城”的最壯觀處,元朝的時候叫“高麗門”,門分二層,內一外三,形式雄渾,明清兩代中門常閉,非帝王不得出入,是一座不得了的城門。
這座“正陽門”壯觀,連“正陽門”前的大街也夠壯觀的,寬寬的一條大街鋪著石板,乾淨得連片紙都看不見。
也難怪,這“正陽門”是王公大臣經常進出的地方,“正陽門”前這條大街也是那些戴帽子,頂花翎的老爺們來往所必經,誰敢讓它滿地的狗屎,滿地的馬糞,不要腦袋了住在這條大街兩道的,都有福氣,住家也好,店鋪也好,一年到頭難得見一點灰塵,每天還可看那數不清的車馬透過,聽那不絕於耳的清脆蹄聲。
只有一點不大好受,住在這條街兩邊的,“迴避”的時候要比別處多得多。
大晌午天兒,車馬少了點兒,可是不多久不是一隊馬就是幾輛車,車馬還都挺氣派。
“正陽門”右邊兒,離城門口二三十丈距離有個賣酒的小酒館兒,招牌掛的是“京華”
兩個字。酒館不大,生意挺好,一天到晚總是七八成兒,進進出出的,不側著身兒就非撞在一起不可。還沒吃的往裡走,酒足飯飽的往外走,總是有來有去的。
可是有這那麼一個人兒,打一早起一直坐到如今晌午,等於在這家小酒館兒裡吃了兩頓,過了半天。
這個人的座頭兒緊跟著門兒,面朝外,他能看見每一個進來的,每一個進來的也都能看見他。他能看見每一個進來的人的臉,要是誰有麻子,有幾顆,他能數得一清二楚。
可是每一個進來的人卻看不見他的臉,沒別的,他頭上扣了頂寬沿兒大草帽,大半張臉讓帽沿遮了去。
只有一個辦法可以看見他的臉,進門就彎腰,從下往上看,只是,看人那有這樣兒看的,誰吃飽飯沒事找這個麻煩去。
那年頭兒做生意,講究的兩字和氣,尤其“北京城”裡做生意和氣是出了名,打個比方吧!進綢緞莊購買愧布料,進門哈腰陪笑,拿凳子奉茶遞煙,然後把一疋一疋的布搬到你面前讓你挑,有中意的不說,沒中意的絕不會不耐煩給你臉色看,衝你哈腰陪笑陪不是,只怪小號貨色不全,臨走還送你出門,只差沒給你僱車罷了。
瞧,這種做生意的,那有不越做越旺的。做生意的本該如此,這才像做生意的樣兒。
其實,到這麼個客氣地方,有幾個好意思空著手出門的?
戴寬沿兒大帽的這位,打一早起坐到如今大晌午,酒館兒上下沒一個臉上有一點兒不痛快的,照樣的哈腰陪笑,殷勤周到,客客氣氣。
這位頭戴這麼一頂寬沿兒大草帽,身上穿那麼一件合身的黑大褂兒,乍看,誰也難看出他究竟是個幹什麼的。不過,要碰上有心人仔細看看,他就會發現這位人帽黑衣客有點跟常人不同的地方。究竟那地方跟常人不同,可卻又說不上來。
坐著坐著,夥計又過來了,哈腰陪笑說道:“這位爺,您等的朋友還沒到麼?您這位朋友住東城還是西城,那道街那條衚衕,要不要小的跑一趟給您催催駕?”
大帽黑衣客開了口,話聲有點低沉:“謝謝,不用了,我再等他一會見,他不來我就走了。”一頓,接著說道:“夥計,對門那家藥鋪,恐怕是京裡首屈一指的大字號吧?生意挺好的。”
那夥計眼也沒往街瞟,立即說道:“您說‘泰安堂’?這家藥鋪在京裡雖不是首屈一指的大字號,可是藥材道地,做生意實在,就拿參來說,道道地地的長白參,一點兒假也不摻,真格是價錢公道,童叟無欺,尤其這家藥鋪的掌櫃會看病,十病九好,對於跌打損傷更有一套,三張膏藥一帖準好,不瞞您說,有些日子小的我端湯閃人扭了腰,就是讓對門這家藥鋪的掌櫃
一張膏藥給貼好的。”
大幅黑衣客道:“那他不該足個生意人,而該是個良醫。”
夥計道:“可不,您說的一點兒也不錯,那家藥鋪的掌櫃他就常說,我不足個做生意的人,年輕的時候學醫,發下了濟世救人的宏願,今兒個我開這家藥鋪也不為賺錢攢銀子,我仍然為的足濟世救人,上我的門兒看病的,有錢的我要幾個,沒錢的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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