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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來人已然走近,是個四十多歲的瘦高黑衣客,長眉細目,隆準薄唇,一雙細目中精芒外射,眼神十足,銳厲逼人。
駱三爺走上兩步抱拳說道:“在下駱三,請教尊駕是……”
那瘦高黑衣客抱拳答了—禮,含笑說道:“原來是押車掌舵的駱三爺當面,失敬,在下姓董,從關裡來的,是譚老爺子的朋友。”
駱三爺道:“原來是董爺,譚老的車在最後頭,容駱三帶路,請。”轉身往後行走。
那姓董的瘦高黑衣人說一聲:“不敢當,有勞三爺了。”加快一步跟了上去。
任先生躺在自己的車裡,車裡雖然沒點燈,可是他仍睜著兩眼還沒睡。
駱三爺陪著那姓董的瘦高黑衣客,一個勁兒的往後走,兩個人都沒說話。
車隊後頭有兩輛車,車蓬密遮著,遠近四周站著幾個跨刀黑衣漢子,一個個站在那兒跟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這兩輛車邊上一丈左右外,搭著一座小小的帳蓬,裡頭透著燈光,帳蓬外頭站著一個跨刀的黑衣漢子。
駱三爺一到近前便指著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這位董爺剛從關裡來,是譚老的朋友:
帳蓬一掀,從裡頭走出譚北斗,抬眼一看,他“哦”一聲道:“我當是那個董朋友呢,原來是你‘張家口’的馬販子,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一抱拳,笑道:“我這趟出關選幾匹良種去,聽說老爺子押得犯人在這歇腳,我特地拐個彎兒來給您請個安。”
譚北斗冷冷笑道:“不敢當,不敢當,你能念舊跑來看看我,我就知足了,怎麼樣,你這些年來馬匹生意還順當吧?”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託您的福,不算順當,但現在我能養活四口子了。”
譚北斗“哦”地一聲,道:“這麼說成家了,老婆孩子都有了,不賴嘛,越混越強了,早知道會這樣,當年我也遞個辭呈跟你走了。”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您怎麼能跟我比,直隸幾省,那一天少得了您……”
譚北斗冷冷一笑道:“行了,別捧我,在這種地方能碰見故交不容易,來,裡頭坐坐,咱們裡頭聊,怎麼樣,駱三爺也進來坐坐吧!”
駱三爺情知人家是虛嚷嚷,這麼大把年紀的人,這麼個老江湖,那能這麼不識趣,當即含笑說道:“不必,謝謝譚老,我前頭還有事兒,失陪了。”一抱拳轉身走了。
駱三爺有心找個附近的隱蔽地方聽聽這姓董的到底是幹什麼的,這時候來找譚北斗有什麼事兒,奈何譚北斗四下裡都佈下了樁卡,撒下了禁衛,沒他個藏身地方,只好走了。
帳蓬裡的擺設很簡單,兩口木箱充桌子,桌前放著—盞馬燈,旁邊就是個地鋪。
好主意,譚北斗懂得享受,這種天氣車裡既悶又熱,在外頭打地鋪是風涼得多。
外頭打地鋪為的是風涼,可是兩個人一進帳蓬譚北斗就把帳蓬遮了起來,自己往地鋪上一坐,擺手說道:“坐,坐下說話。”
自進帳蓬以後,那姓董的瘦高黑衣客就換上了一副恭謹神色,此刻他恭應一聲盤膝坐了下去。
他坐定,譚北斗抬了眼,道:“是督帥大人派你來的?”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屬下帶來一封信,您先過過目。”
探懷掏出一封火漆封口,上加大印的函件雙手遞了過去。
譚北斗一看這封信火漆封口,上加大印就知道這封信非同小可,當即神清一肅,雙手接過,拆開了信,抽出信箋,信箋上七個鮮紅的字跡已出現在燈下,“直隸總督府用箋”。
譚北斗拿著信箋就燈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看畢,把那張信箋在馬燈上點著了火,燒成了一團灰燼。
直望著那張信箋成了一團灰燼,他才神情肅穆地抬眼說道:“這件案子不是早就定誡落案了嗎?”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案子是早就定誡落案了,犯人囚在刑部大牢,不怕他插翅飛了,可是他有個女兒……”
譚北斗道:“我知道他還有個女兒,信上說得很清楚,可是這件案子當年不是‘血滴子’辦的,怎麼現在又落到直隸總督衙門頭上了?”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老爺子,信上沒說嗎?”
“沒說。”譚北斗道:“信上要是說了,我還用問你。”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是這樣的,聽說他那女兒門當年漏網後就一直躲在關外。”
譚北斗道:“我明白了,恰好這時候我在關外,所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