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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不像長安那樣繁華,卻也有著自己的特色,王妃動用巨大的軍力民力,將周邊的優美景緻全部納入王府的管轄範圍,分為狩獵區、遊覽區、詩歌區、花藝區。幽燕平靜的表面,吸納了不少文人騷客、遊俠劍客來此會聚。這三年中,莊容隨著王妃結識的奇人異士,比過去十幾年的還多。內中也有對她心存愛慕的,一知道她是小王爺的未婚妻,蠢蠢之想便即刻煙消雲散。
莊容慶幸自己來到了北平,這個圈子比長安的閨中圈子巨大得多,也精彩得多。她越來越崇拜北平王妃,和羅成卻更加疏遠了。羅成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會給她帶些別緻的禮物。她一開始很開心,但是很快發現,這只是羅成的禮數,事實上他給府裡幾乎所有的人都帶禮物。她懷疑這些禮物根本不是羅成自己準備的,只是他讓下人批次備好的。這就讓她索然無味起來。兩人獨處的機會幾乎沒有。偶爾在花園裡遇見時,羅成對她也客客氣氣的,客氣得讓她覺得陌生。她有時忍不住故意發脾氣,給他出些難題,譬如要南海的珍珠配衣衫,譬如要西域的血玉鑲帽子,羅成幾乎從來不曾為難過,總是過一段時間就讓人送來。
莊容有時候會問丫鬟:“小王爺的脾氣到底好不好?”丫鬟驚訝地道:“小王爺脾氣一直很好呀。他很關心小姐的,總是對我們說,小姐的一切要求都要滿足。他還說……”丫鬟遲疑了一下,見莊容鼓勵的眼神,又道:“他說莊先生把小姐託付給了他,他不能對不起先生。”
莊容心中一酸:原來他對我好,只是為了我父親。
王妃看出莊容的心事,就在兒子回到府裡的時候,囑咐他:“軍中沒有什麼大事情,你就放幾天假吧,陪著你容兒姐姐四處走走。莊夫人去太原了,她一個人也怪寂寞的。”
羅成正在低頭吃飯,嘴裡“唔”了一聲。莊容在旁,心裡亂跳,又是緊張又是歡喜。
第二日天氣晴好,莊容換上狩獵的女裝。府門口,羅成牽了馬正在等她。羅成扶著她上了一匹桃花馬,笑道:“這匹馬年紀大些,脾性溫和,你放心,不會摔下來的。”兩人縱馬出了北平,滿目望去,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到處是星星點點的桃樹。羅成放馬緩行,向她介紹周邊的景緻和來歷。莊容小臉微紅:“我要向你道歉。那次你來接我,我不該亂髮脾氣。”
羅成有點驚訝:“你發過脾氣嗎?我怎麼不記得?”一陣風吹來,桃花瓣一片片灑落。兩馬、兩人,相互的凝望,彷彿一絲溫柔在花瓣雨中輕輕流淌。“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我有什麼不放心?”莊容猶豫著道。
羅成笑笑,不語。馬蹄很輕,似怕踏碎這寧靜。
“真美啊!燕山真美!”羅成由衷地發出一聲讚美,“山美,人也美。”
莊容的臉更紅了:“你開心嗎?”
“開心啊,邊境都是風沙,還是這裡更平靜。對了,我帶你去幽燕靠近山東的地方逛逛吧,那裡景緻更好。”
兩人一路欣賞沿途景色,比起當初從長安逃回幽州時的緊張,別是一種悠閒的滋味。莊容有時候看著羅成談笑風生地指點山水,怎麼也不能把這溫文的笑容和當初那個殺氣騰騰的少年聯絡在一起。她心中曲曲折折,只想知道,究竟哪個是真實的他呢?這個笑容,是他單單對自己的溫柔呢?還是他面對大眾的面具呢?這麼想著,她又自己惱了自己。
“給,嚐嚐這種小野果。” 只聽羅成說。
莊容想對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指和手指間夾著的紅色小果子視而不見,又禁不住誘惑,將強塞到唇舌之間的清香咬了一小口,一時酸得皺了眉頭,乍悲偏偏又被這酸味和隱隱的甜味化為乍喜。
這樣一路走著,只盼快樂的日子永遠這麼延續下去。
只是行程漸漸靠近山東的地界,莊容發現景色雖美,羅成的心事卻似乎越來越重。直到他們住進趙郡的一個縣衙,莊容第一次看到羅成對著縣官發怒的模樣。
那個縣官伏在地上,嚇得簌簌發抖:“這裡徭役越徵越多,青壯年都不願意留在家中種田了。有些去做了響馬,還有些加入了夏王的隊伍。”
“砰!”羅成把茶碗重重地放到茶几上,“夏王!你封的!”
“下官該死!下官該死!就是竇建德的隊伍!”
“軍隊呢?這裡附近不是有駐軍!為什麼不報告他們,清剿反賊?”
縣官遲疑著不敢開口,偷看羅成的臉色,終於哆嗦著道:“剿一次賊,民比賊傷得多。軍隊每動一次,問地方上索要軍餉,比賊還厲害!”縣官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