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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四王爺睿親王,生平見慣了各色美人,又不是未嘗葷腥的急色鬼,這個燕夜來再美,也不至讓你強留為妾,以致她藉機報復吧?”
“你不說實話也不打緊,我總會審出來。”
檀輕塵笑容古怪,似傷心又似隱忍,靜了靜,道:“燕夜來與我一戰後,未能殺得了我,反倒對我情根深種。我的確是沉迷於她的容色,納了她,但……一直未圓房,到現在她還是處子之身,她心懷怨恨,以為我是戲耍於她,此次青辰教一事,便為太子所用,攀誣了我。”
賀敏之聽到“處子”二字心中一凜,已捉到供詞中的老大破綻,登時大喜。
看向聶十三,笑道:“江湖女子,果然性烈,只是愛不得便往死了恨,卻是害人害己。”
聶十三若有所思,道:“燕夜來行刺檀師兄,蘇缺殺你,難道蝶樓竟已被太子所用?”
檀輕塵蹙眉道:“燕夜來行刺的時間,正是我封睿王之後,想必太子也未曾料到我會納了燕夜來,這番借她為伏子,也是順手湊巧。”
嘆道:“算我對不住她。”
賀敏之笑道:“咱們這位儲君,毫無克己之能、容人之量,只落得個待人殘忍,幸好手段雖狠,頭腦卻是笨的,行事更是草率可笑錯漏百出,這案子,原是好翻得很。”
說罷起身,卻忍不住疑道:“檀輕塵,你既愛燕夜來的容色又不與她行房,你是不是不能人道?”
看著賀敏之和聶十三身影消失,檀輕塵一笑,月色下分外邪氣危險:“敏之,以後你會知道我是不是不能人道……”
檀輕塵素來不著急,人生就是一場漫長的謀取。
許多事情,尤其是自己所求的事情,都需要等待和忍耐。
然後,精心策劃,完美操控。
賀敏之與聶十三走過甬道時,只聽一監牢裡傳來女子的歌聲,反反覆覆,只是兩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知不知?”
低迴婉轉,如訴如慕。
在這靜夜的監獄裡,分外動人心魄。
聶十三怔怔的聽了片刻,開口道:“越人歌。”
賀敏之嘆道:“是啊,是個痴心女子。”
心思一轉:“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莫非歌者就是燕夜來?”
說話間已走到歌聲所在的牢房。聶十三點燃石壁上的油燈。
燈光映亮了女子的容顏,兩人不禁微微吃驚。
那女子無疑是個出色的美人,縱不施脂粉,面容略有些憔悴,她的美貌也足以點亮幽暗的牢房。
只是她精巧的下頜和多情的眼,眼下一顆胭脂留醉相思等閒的痣,竟與賀敏之有五分相似。
賀敏之的聲音有些乾澀:“你是燕夜來?”
女子點頭。
聶十三隱有怒意,賀敏之卻只覺得悲哀。
原來如此。
檀輕塵對自己的用心已是昭然若揭。
兩人默默走回廳堂,張祥兀自跪地顫抖。
賀敏之一言不發,徑自出門,聶十三緊隨其後,只冷冷看他一眼,接觸到那個眼神,張祥抖得愈發厲害。
清寒的夜風吹盡了獄中的濁氣。
賀敏之深深呼吸,笑道:“十三,你那樣對張祥,很是聰明。”
聶十三道:“那年他辱我,按寧律也就免職流放千里,現在他認出我來,我卻什麼都不做,就是為了讓他日日夜夜擔驚受怕,永不解脫。”
賀敏之笑了笑:“這種惡人通常膽子都小得很,定會天天琢磨咱們會用什麼惡毒法子報復,此後就是他自己罰著自己一生不安了。”
想起一事,說道:“檀輕塵雖入獄受刑,卻頗有遇挫不折,遇悲不傷之態,著實令人佩服。只是他右手拇指被割,是不是伽羅刀的功夫也都廢掉了?”
聶十三轉眼看到街道上有大樹,縱身而起,如鷹隼沖天,姿勢漂亮利落之極,已折下幾根樹枝,淡淡道:“看好了。”
六根樹枝夾在雙手除拇指外四指的指縫中,如鬼如魅,變招繁複,手指似有魔力一般,指間樹枝縱橫跳脫,攻守兼備,盡取十八般武器的精華,刺、砍、削、挑、旋、纏、圈、攔、拿、撲、點、撥,只叫人眼花繚亂,最後竟在聶十三週身形成一圈枝網,密不透風,間或有樹枝做暗器飛出,卻是防不勝防的迅疾詭異。
聶十三扔開樹枝,聲音有些冷淡:“這就是伽羅刀。伽羅刀有天下第一刀之稱,江湖中極少人能夠從這套刀法下全身而退。我演給你看的雖